浆水面(1 / 2)
梁涵柏干瞪了半天的眼,却发现没人搭理自己,没有一个人说话。
景墨见梁涵柏摸了摸他的光亮而且抹了头油的头发,又捻了捻鼻子,表示他心中正觉着抓摸不着的痛苦。再过这样过了一会儿,他当真耐不住了。
“老爷,你叫人把我送来做什么?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聂小蛮慢慢地又吹了一吹茶碗里的茶汤,才略略抬了抬头,斜着眼角瞧他。
“我本是准备来听你的话的,不是来说话的。”聂小蛮说完了又垂下了目光饮茶。
梁涵柏婉和了些语声,答道:“大人,要我说什么?我已经和赵其琛说过了。昨夜里我只在舅舅家的后门口站过一站,别的都不知道。假使大人一定要诬陷我的话,那也只能听你的便。”
聂小蛮又缓声说道:“这终究是我诬陷你吗?还是你喜欢说假话呢?”
“不错,我起初当真说过几句不真实的话。但我之所以说谎,就因昨夜里恰巧发生了舅父的凶案,我怕自己牵连进去的缘故。并不是有意欺瞒各位大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聂小蛮冷笑了一声,又移动着目光瞧在他脸上。
“你这句话非常巧妙啊。你自己说,你之所以说谎是要想避免牵连,但实际上你明明在招致牵连。”
“正是,我也明白了这个错误。所以我现在说的,完全是实话了。”
景墨心想,这青年当真是狡猾异常,估计是在街面上混久了的老流氓了。他的话仍明明完全虚假的,他却说完全真是。景墨瞧他说话时的脸色态度,丝毫没有不自在的表示,可见他说谎的资格,确实已到了火候纯青的程度。
聂小蛮仍冷冷地说道:“你的话完全是真的吗?还是完全不真的呢?”
那青年道:“我说是真是的。信不信只有由大人自定了。”
“你除了这句话以外,能不能再换几句说说?”
“我没有别的话可说。”
“没有别的话?还是你不愿意说?”
“大人说我不愿,就算不愿好啦。”
“譬如有人以杀人罪对你提起控诉,你也不愿把真相说明而给你自己辩白吗?谋杀亲舅,以下犯上,依《大明律》,斩立诀。你也愿意吗?”
梁涵柏生辣的口才,这时突然顿挫了一下,他低了低头,似乎在思索什么有效的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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