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2 / 2)
景墨觉得他所以如此忘形,真是是受了自己的暗示的激励。因为自己听到出神,不知不觉地稍稍点着头,表示赞同。陆敬兰就像演说家赢得了满堂喝彩似地特别高兴起来。
这样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们到汪家去见丽娘时,我看了她的家庭状况,和她的装束态度,都显出她是一个爱慕虚荣而力有未逮的女子。试想一个爱虚荣而抱拜金主义的女子,哪里会有真的爱情?她追求的不过是金钱罢了,即使能发生爱情,这爱情的重心既在金钱,又怎能保得住坚久不变?”
他的宏论又停一停,眼睁睁向我瞧着,好像一个演说家到了一句紧要的关节,便故意地忍住了,等听众们拍手。可惜!这一回他失望了!我保持冷静的态度,并不表示什么、连不自觉的点头动作也因戒严而取消了。不过他的兴致仍不这样一来衰减。
陆敬兰继续说:“这样贪恋钱财的女子,假如遇到一个金钱比春芳更多,而且在花费上更殷勤些的男子,那么她的爱情的移转一定也不成什么问题。我看见她的书房间中,挂着不少男子的肖照,有几张是很华贵漂亮的。如果她是这样一个水性阳花的女子,那么她把情郎的画像作为堂而皇之的装饰品,原本已不足为奇,但我却不能不把这点缀的画像当做我的推测的证据。”
景墨听到这里,心中不觉有些失望,唔,陆敬兰的推测的根据是画像吗。这会不会太空泛吗?他对于丽娘如此地深恶痛疾,说得一文不值,会不会也含着几分报复性质吗?也是在意气用事吗?因此这一来,他也同样有些感情用事。自己先前拍马屁吹他的客观态度,多少得打一个折扣。
想了想,景墨问道:“你除了画像以外,可还有别的实证?”
陆敬兰点点头,答道:“自然是有的,我曾往茶楼里去探问过。她平日里来往的信札很多,这一点也足以助证我的推测,规矩的深闺小姐哪会有这许多书信往还?我已嘱咐茶楼里的寄信小哥,设法截留她的信件。假如能够弄到几封,那自然就有实际的把握。”
这倒是景墨没想到了,景墨又问道:“她平时在镇上的名誉是怎么样的?你总有所风闻罢?”
陆敬兰道:“自然,我也打听了一二,她的交际很广,男女不拘。她和男子们同游同行,素来是不避人耳目的。这一点已经尽够做乡人们的谈资了。我现在很想更致密些查查她已往的历史。她是在苏州住过些时候的,又在周庄也呆过一段时间。若能到这两个地方去细细地查方……”他说了这句,突然倒过睑去,高声呼叫:“佟大人,是不是这案子有什么新的发展?……哎哟,你的表情太厉害了!到底有什么结果?大概有什么惊人消息罢?
佟南箫的任务是往燕家里去调查的,他得到的消息,对于这案子自然有重大的关系。
这样一来,不但陆敬兰急于要知道,景墨也有同样急切的希望。佟南箫一走进来,去了头上的帽子,并不回答陆敬兰的招呼,先向房间中瞧了一瞧。
佟南箫向景墨问道:“大人呢?”这自然是指聂小蛮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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