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种推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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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那么假如照你的说法,他也太耐烦了吧!他是个军人,军人的脾气大半是干脆爽快的,犯了法也不会拖泥带水地作脱罪的计划。还有一点,这桩案子中还关涉一辆马车,聂大人也早已承认了。假使是汪七生干的,一时间他又哪里来的马车?”

胡二虎在小蛮与景墨之前被下属这样抢白,自然不肯马上服输。他又辩道:“这个也容易说明。这案中也许根本没有马车。许家篱外的马车轮的痕迹,只是偶然的巧合罢了。”

陆敬兰仍咬着嘴唇,连连摇头。他摸了摸自己面颊上的厚肉,似乎要继续辩驳,突然见那个穿盘领窄袖衣的李副都头走进来回复。

他向胡二虎禀告道:“我问过市车行的王掌柜。他说昨天午后酉时三刻的租出去了一辆马车,确有一个颀长的穿军装的青年军校乘车往苏州去。这个人的身材面貌,我也问过,应该就是那个汪七生。”

这消息又助长了陆敬兰的辩驳的资本,他在那李副都头退出去以后,竟拉著调子唱起来。

他似讥似讽地说:“我早知道他是没有关系的。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既然在傍晚时就上苏州去了,怎么再会在这里干杀人的活动?他没有有分身术罢?”

本来好说的话,可能还没这么,可是这样嘲讽之下,胡二虎似乎耐不住了,两只眼睛近乎圆睁。论理来说话,理论上的讨论原不应分什么官阶上下,不过陆敬兰的态度太使人难受,胡都头的反应也未免过火。

胡都头沉下了面孔,冷冷地说:“我认为他这行动无非是掩人耳目。江湾到苏州有多少距离?马车和轿子只须很短的时候就可以到达。他要是申时的时候去了苏州,难道不能在戌时以后再悄悄地回转来?……敬兰,你别固执!我觉得这个人不能轻纵。现在我得想一个方法,把他追回来才是。”

他说完了站起来,悻悻地走出了房间中去,这样一来僵局在“不欢而散”的状态下解除了。聂小蛮也站起身来,打一个阿欠。

小蛮向景墨说道:“景墨,我要出去散一散步哩。

一柱香功夫后,这间房间之中冷清清地只剩苏景墨和陆敬兰二人,先前的一番热烈的议论,无结果地消散了。

景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回想。这种疑难的案子,调查时若能群策群力,能否水落石出,还是一个疑问。现在的光景,彼此似乎闹起意见来了,这岂不可惜?人类本是感情动物,有时候因为先人的成见,动了感情,理智力便会失却驾驭。于是大家便抛弃了是非,专心意气用事,两不相让;这样一来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这固然是一般人故有的弱点,但是如今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多。所以大而朝堂官场,小而民间市井,合作的精神却越来越少了,这到底是敬兰这样人的错,还是大家太无容人之量?

景墨又想,自己对于这案子自信毫无成见,只须理论不偏,合乎情理,不拘哪一个人说的,自己都可以接受采纳。那胡二虎的推测本来很近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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