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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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王员外重新将那只鼻烟壶取出来,失声叫道:“哎哟!约会的时间已经到了!这个!我不能再耽搁哩!”他一边说一边将鼻烟壶放好,同时将手掌中的两粒新光珠的一粒塞在他的半臂袋里。

滴嗒!

王员外自己带来的那粒次色的珠子突然落到地上,一直向一个壁角滚过去。齐自多早已转过头来,眼见一粒珠子在地板上滚着,正要俯身去拾,那位员外忙招手叫唤他。

“喂,你且先过来。我此刻要去会赵大人,外面有大车等着,一来一回至多一柱香的功夫。稍等一回儿我再来和你交易。你数一数。这里一共是八粒,还有一粒已经滚在壁角里。喏,你看见了罢?回头见。”

他说到末一句时,早已拿起了鼻烟壶在手中掂了掂,转过身子,向室外急走。齐自多仍自呆若木鸡地站着,举起一只手,好似要招呼那客人慢些走,但是他的嘴唇仿佛给什么封闭了一般,说不出话。

王员外这样大摇大摆地准备离去,刚才走出房门,猛见一个穿酱色皮袍戴黑皮帽子的大汉站在门口,像要拦住他的去路。王员外稍稍一震,脚上变得有一点点迟疑。他终于并不躲闪,只抬头看一看那大汉。这人却向他恶狠狠地瞅一眼,并不拦阻他。王员外才一溜烟地穿出南道。他到了楼梯头上,回头瞧了瞧,背后没有人追过来,他的心中才放下了一块石头,三脚两步地从梯上跑下去。

王员外下了楼梯,放弃了一摇三摆的姿态,急步向那帐柜鼠窜。他似乎还不放心,又偷偷地回头瞧了瞧。这一瞧之下,他不禁又暗暗地吃一惊。他看见那个戴皮帽的黑脸大汉正也从楼梯上急步走下来!

王员外不禁有些慌,但仍加紧些步子,一直向大门走出去;出了门,又拼命地向人丛中乱攒;直走到转弯角上,头也不曾回一回。他刚想转弯,猛觉得他的肩膊上有人拍了一下。他回头看时,就是那个穿酱色袍子戴黑皮帽子的大汉。

大汉先开口道:“朋友,你的四轮骡车呢?大概还没有来罢!你何必这样子急?”

王员外不由停了脚步,定定神,瞧着对方,问道:“你是谁?……什么事?”

大汉的黑脸上狞笑一下,低声说:“朋友,你假如是识相的,还不如回到客栈里去坐一坐,大家谈几句。好了,现在就从这侧门里进去罢。”他说完了便拉着员外的手,转弯向大兴客栈的侧门里进去。

那员外似乎因为有碍体面,不便在路上抵抗,就跟着大汉,进了一间单独的小餐室。餐房间中静寂无人,进门时也没有人看见。大汉将餐房门关上了,自己先坐下来。

大汉道:“朋友,你的这出好戏现在肯定醒攒了,自然马上水就漫过来了。”这大汉说的是江湖黑话,醒赞就是‘被识破了’,而‘水漫了’是指对方杀过来了。

大汉接着道:“不过人家既然看见你出了前门,想不到你再会在这里。这样比你在街面上走,不是更妥当些吗?这就叫灯下黑”说完了,大汉又是一下狞笑。

王员外也照样坐下了,神情上有些慌张,不过并不太显露。

王员外道:“什么意思?我不懂。”

“嘿嘿!簧点清,你还装空子?”大汉轻轻地冷笑一声又向员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也是黑话,‘簧点清’是叫人识时务点,空子则是指那不懂江湖规矩的人。

大汉又道:“嗯,你的模样儿着实挂洒火,不过你的手法太不行了!”挂洒火是指打扮好,穿得阔气。

王员外似乎耐不住,皱皱眉,又问:“喂,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说这种不伦不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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