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善书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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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坦白说,这时候苏景墨的心思真不在点心上。不但点心是否软脆,景墨没有感觉到,连所吃的是梅花糕还是海棠糕,也不曾注意。景墨只是随便点头,聂小蛮却似乎吃得津津有味,神态上显得非常惬意。

这样过了一会儿,聂小蛮突然又把头凑近景墨的脸。

“景墨,你瞧那刚要走进寿字座里去的一男一女。你可知道他们是有怎么样的关系?”

景墨斜着目光一瞧。那男的穿一身全新的淡黯色大氅,女的穿一件茄花色薄纱的窄袖衫,右肩上缀着一朵白绸的大花。那纱衫的质地既薄,丰腴的白肉和曲线都豁然显露。他们并肩地走着,且走且谈。男的满脸笑容,又低头曲腰地显出假殷勤的媚态;女的却带一种矫饰的傲娇,但眼角眉梢间,又处处流露着荡意。

这种男女的状态,苏景墨在平时已经看不惯,何况在此时,更没有闲心思去注意。聂小蛮的兴致偏偏很高,见景墨不回答,又继续说道。

“你瞧不出吗?唔,我可瞧出来了。他们今天是第一次相识,并且相识的时间一定还不到两个时辰……嗯,你不信我的话?坦白告诉你,我知道他们是刚才从戏园子散场出来的。瞧,那男子的手中拿着的折扇的外面,不是还裹着一张《汉宫秋》的戏票吗?”

景墨依旧不理会。

聂小蛮的话是否出于观察,或是信口而谈,景墨都没有兴趣。此时,苏景墨的大脑完全被那将要发展而不知如何结局的案子所盘踞,已没有丝毫余地容纳别的事情。

聂小蛮又很高兴地说:“他们的来路我已经说明白了。他们的去路,你可也猜得出?……嗯,你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大概总不出三种可能……”

景墨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聂小蛮,你何必瞎费心思?这种贼男女,怎么值得我们注意?我们今夜的事情既然带着几分危险,那才需先谈一谈,以免有所疏漏。”聂小蛮却突然挥挥手,笑着答道:”不!我看你的神经太紧张了,才讲点笑话想教你略放松些。现在别多说,好好地喝几口酒,吃些东西。我们吃好以后,就得动身往慧园里去。时间已经差不多哩。“

秋天晚上的慧园里和夏天已显然不同。两人进园的时候,恰在戌时大概刻左右,行人已很稀少。偶然有几对情话浓浓的男女,大都深藏在树荫底下或假山背后。这些野鸳鸯只求人家不去惊扰他们,他们却绝没有干涉他人的意思,所以对于两人的行踪来说没有什么妨碍。慧园里中的灯光不算得怎样明亮,那也有利于两人的隐蔽。景墨常相信人们若使喜欢在黑暗中行动,他们的行踪显然已距离堕落的境界不远。现在自己和小蛮虽然也企图利用黑暗来掩识两人的行动,不过目的是恰恰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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