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捉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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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韭菜花这种为百姓喜爱的寻常食物得见于法帖,此为第一次,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此帖即以“韭花”名,且文字完整,全篇可读,读之如今人语,至为亲切。韭菜花这样的虽说极平常但极有味的东西,是应该出现在文学作品里的。

杨凝式是梁、唐、晋、汉、周五朝元老,官至太子太保,位高权重,但是收到朋友赠送的一点韭菜花,却是那样的感激,正儿八经地写了一封信(杨凝式多作草书,黄山谷说“谁知洛阳杨风子,下笔便到乌丝阑。”“韭花帖”却是行楷),看来这位官居太保的大家在口味上和老百姓的离脱不大。彼时亲友之间的馈赠,也不过是韭菜花这样的东西,这要是换在今天,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这杨太保的韭菜花不知道是怎样做成的,是清炒的,还是腌制的?但是看起来是配着羊肉一起吃的。“助其肥羜”,“羜”是出生五个月的小羊,杨凝式所吃的未必真是五个月的羊羔子,只是因为《诗·小雅·伐木》有“既有肥羜”的成句,就借用了吧。但是以韭花与羊肉同食,却是可以肯定的。

听说北京现在吃涮羊肉,缺不了韭菜花,有人或以为这办法来自前朝鞑靼人或西域回回,原来中国五代时已经有了。杨凝式是陕西人,以韭菜花蘸羊肉吃,盖始于天朝西北诸省。

北京的韭菜花景墨倒是吃过的,是腌了后磨碎了的,带汁。除了是吃涮羊肉必不可少的调料外,就这样单独地当咸菜吃也是可以的。熬一锅虾米皮大白菜,佐以一碟韭菜花,或臭豆腐、或卤虾酱,就着窝头、贴饼子,在北京的小家户,就是一顿不错的饭食。

北京给人家学徒的都给饭吃,但没有菜,韭菜花、青椒糊、酱油,拿开水在大木桶里一沏,这就是菜。

不过在金陵当地是不懂得把韭菜花腌了来吃的,只是在韭花还是骨朵儿,尚未开放时,连同掐得动的嫩薹,切为寸段,加瘦猪肉,炒了吃,这是“时令菜”,过了那几天,菜薹老了,就没法吃了,作虾饼,以暴炒的韭菜骨朵儿衬底,也美不可言。

午饭过后,聂小蛮修了一纸公文去应天府给典史刘达,教他想法往城中各处车行去搞清楚‘甲寅号’骡车的归属。因为已经快近中秋了,几处的衙门已经可算是停止办公,不能不请刘达设法。另一方向聂小蛮在吃饭前就打发了卫朴去探听冯子舟关于钱惜海的消息。但这时候卫朴回来报告说,冯子舟还没有回总署,小蛮与景墨只得暂时在府中等待。

响拓,是将古字画贴在窗户上,用薄白纸覆在上面,就明处用双勾法对原作笔画进行勾描,然后填墨。传世的晋、唐书法多数是向拓本,宋代赵希鹄在《古今石刻辨》中对此技术有详细介绍。

聂小蛮在书房里一通忙活,终于拿出了几张手印的复制的拓本出来,那就是他从冷家门上取下来的指印,也就是他回府后费了一个时辰的杰作。

景墨道:“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手印分给冯子舟或者别的人了。”

聂小蛮点点头道:“是的,而且还可以作为大堂上的证据。我已分辨那三个指印是左手的,最下面的一枚小指印也很清楚。这样一来我就知道掌印和指印是属于两个人的,因为掌印的比例大小还原后,比指印的大小要大得多;所以掌印和指印交叠在一起,也见得这两个人的高度彼此不同。”

“那么,是不是有两个人在不同的时间印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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