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了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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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角市的地点本来算不得热闹,不过道路还是宽敞的,交通也很是方便。两人下了轿子后一路寻到了铜作坊,巷子里面都是些房屋矮小的住家,房子还都很陈旧。家家门口的墙上都用竹竿晒着衣裳,纵横杂乱地使人厌烦。几个小孩子在潮湿积污的地上打滚,他们的衣服和面孔都和这巷里的景象相衬,地上脏得厉害,一阵阵的异臭刺鼻难闻。耳朵中又充满了女子的诟谇谣诼和呼叫声。

这一切似乎都在表明这里每一处的空间,都塞满了人,他们的生活就像被捕到的鱼一样,挤在鱼篓里挣扎着,尽管张大嘴拼命想争取上方的空气,可依然只能感受到绝望和窒息。

在这种拥挤、喧扰、杂乱、龌龊的环境中,这里的人仅仅能保持活着而已,谈不上有任何的生活!不过,同样是在金陵城中,不知道又有多少高楼广厦却被少数权贵占有且空废着!

两人走进了巷子里边,看见第二个破柴门上就标着第二号门牌。聂小蛮推进门去,有一个小小的天井……不,不再是天井了,它已失却了本来的作用,一部分堆满许多破旧竹箩板箱一类的器物,一部分却盖了一张旧铁皮,下面排着几只土罐,分明已经改成了一间灶间。那正间也改变了应有的样貌,一边排了两支小榻,形成了一个对角,榻上的被褥自然不会太洁净;另一边又点缀着几张折足断背的椅桌,只留下一条小小的通道。总之,这里只是一处没有客堂样子的杂乱房间。

一个老年的妇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一只破桶,嘴里唧唧哝哝地嘀咕着,正从正间后面走到这污秽的厨房中来。

聂小蛮赔着笑脸问道:“老婆婆,请问这里可有一位叫做陈梦期的年轻人?”

老女人放下了破桶,抬头向聂小蛮和景墨打量了一回,才慢吞吞作答。

她反问道:“是不是住后楼上的陈小哥?他刚才起床呢。”

这时已经过了申时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吃夜饭了,这位姓陈的怎么才刚起床?要是判断这人是一个没有事做的闲汉,大概错不了多少吧。聂小蛮又柔声地说了几句,老妪便回身进去叫人。约摸等了半盏茶的光景,景墨便听到楼梯上急急走动的声音,然后就有一个男子走出来。

那人的打扮估计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觉得奇怪……其实准确来说是一种不相称。他的身上的大领袍是金陵有名的云锦中都堪称上等的妆花罗,称得上是锦纹绚丽、格调高雅,脚上是黄纹皮黑缎鞋,也用料考究,做工精细。

他的年纪应该还不到三十,面目也还算得上端正,看上去分明是一个燕居的财主员外……至少也是世家中的漂亮青年。一个经验欠缺些的人,在别处遇见了他,一定要把他当做一个贵家公子。假若有人说他的住居是一个破败肮脏的黑窟之中,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金陵这个大明南方的都城真是太神秘了。像这样一类的浮浪之人不知道多少。他们并没有正当用来谋生的事情,或是靠着“混水摸鱼”的本事,或是干些偷偷摸摸的非法勾当,照样可以舒适地过他们的荒唐的生活。

这样一来他们的衣着总是特别讲究的,口袋里有了钱之后用起来又特别阔绰。一个外乡来的如果不明白这种人真相的人看见了,谁是无赖,谁是阔少,自然是辨别不清。

他见了聂小蛮,很熟悉似地点了点头,笑脸相迎。这又是这种人的一副特有的派头,接人待物总是一副‘自来熟’的劲头。

聂小蛮凑近些,低声说:“陈兄,鄙人姓聂。月寻兄叫我带一封信在这里,有一桩事要请你办。”

陈梦期呆了一呆,随即含笑道:“哎哟!昨天不是月寻兄的婚期吗?我因为有些小事,竟没有亲自去当面道喜,真是抱歉!他有信给我吗?好,好,好,我们到外边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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