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的补充(2 / 2)
聂小蛮又低下了头,在心中默默盘算和估计了一下。
他点点头认同道:“这男人的确也是个重要角色。不过就眼前进行的步骤说,还有两个人的下落,比他更有急切查明之必要。”
“那两个人?”
“一个是那小婢女春兰,一个是那大儿子崇明。因为当前的首要问题,就在于查明秦氏是否是被谋杀而死,如果是的话,那么又是如何被害,动机是什么和主谋为谁,还是第二步的问题。”
“那么,你想我们假如查明了这小婢女或崇明,你的首要问题就可以达成了吗?”
“我想应该可以,我猜想那小婢女春兰的失踪,一定是被他们利用了什么方法故意支开的。他们为什么要支开她?那一定是因春兰曾参与或曾窥破他们的阴谋。他们防这小孩子会吐露真情,故而才将她遣开了消除隐患罢了。“
景墨想了一想,点头应道:“这么说这女孩子的确是全案中的关键了,但她的下落或许还有查明的可能。”于是景墨就把属托柳青的事向聂小蛮也说了一遍。
聂小蛮轻轻带着笑容,应道:“景墨,你果然不堪是镇抚司出身的锦衣卫啊,你的刺探手段实在高明,不过你约定再次去找她拿消息不免有些心急了,也许你须把你的急躁的性子改变一下,下些儿忍耐工夫才好。而且据我猜想,在眼前的几天,春兰决不会回到尚家之内去。”
景墨道:“那么,我们假如能找到那个崇明,不是也同样可以揭开这个怀疑吗?这个人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找到他?需要我做什么吗?”
聂小蛮笑道:“这种杀人害命的案子,又不是是什么大案,还用不着你们镇抚司的手段。我已经请了衙门里的人专作安排,专门叫眼见过这王崇明的赵都头把崇明的面貌向冯子舟说明,也许不久就可以有下落。我猜想这男子应该不会走远的,哎,对了,且慢。”
小蛮重新把景墨的那张结论纸展开来瞧了一瞧,又道。
“当和尚们装殓的时候,这男人还在场,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走掉,这些情况转殓的和尚或许会知道一二。不过我觉得不容易使这些和尚们说真话。”
景墨一想也是,应道:“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应到鸡鸣寺里去调查一下才是。譬如:秦氏的尸体终究有没有异状?那姓唐的男子当时是否在场,除了姓唐的男子以外,还有没有别人?还有死者终究什么时候入棺的?料理入棺时的夫役是什么人?……”
聂小蛮脸上显出一种很不屑的神情,连连摇着手,小蛮的摇手的动作似乎还不足表示,他的头也连带地摇着。
“景墨,你的希望至少须打上一个倒九折,这些城里的和尚多是六根清净只爱黄白之物的,只怕不一定能问得多少消息。《金刚经》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替死人颂诗以敛财的人,佛祖又岂能宽恕?况且尚元吉告诉我们,赖氏又是他们的施主。假如你把这层有厉害关系的问题去问他们,他们尽可以轻描淡写地回答你‘阿弥陀佛,我们出家人除了赚些施主们的银钱之外,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没奈何了。”
景墨听了不觉哑然失笑,心想那《西游释厄传》中有位金池长老,是观音禅院的老住持,已有二百七十岁高龄,因一时贪念想烧死唐僧,侵吞锦襕袈裟,后自作自受,反将寺院烧毁,自己因无脸见人撞墙而死。只是可叹如今之人哪还有这般脸皮,无论如何恬不知耻,千夫所指,也照样活得问心无愧,真是世道日衰。
此时聂小蛮站起身来,背负着手,又开始在室中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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