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中毒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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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元吉仍自顾自地说道:“第三点,那个服侍我母亲的婢女春兰,突然也失踪不见。据姨母说,春兰在三天前已自己提出要回家去。春兰今年十五岁,已在我家工作了一年半,我母亲很钟爱她把她当半个女儿看顾,也算是我母亲的一个心腹......假使我母亲真是病死的,三天前自然还在病中。那么,一个心腹的婢女,怎么会在这时候自己提出来要回家?大人,你说这不是鬼话是什么?”

这第三个疑点终于有一些引起了聂小蛮的注意,他慢慢地抬起头来问道。

“那么婢女春兰是什么人荐来的?可有方法找到她?”

“大人,坏就坏在没有法儿找到她啊!否则我一定可以从春兰嘴里查明我母亲被害的情形......她是徐家汇人,起先是从一家姓张的淮安菜馆里荐来的,现在这淮安菜馆早就闲歇。你说这又从哪里去找呢?”

聂小蛮又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可疑点吗?”

尚元吉又将那本小册子送到小眼睛之前,连连点头应道:“有。这第四点最可疑了。我因为有这一些种种怀疑,便问我姨母,我母亲殡殓时有什么人在场。她说除了家里的人以外,没有别人。我们在金陵虽没有亲戚,但入殓时怎么连左右邻居都没有一个? 我又问谁是料理这丧事的工役。大人,你猜她居然是怎么说的?”

景墨心中有些心笑,心里说:“这疯书生莫不是真有些疯癫了,何以老是让小蛮猜哑谜,你姨母说什么,小蛮却怎么能知道?要是知道的话,那还得了?”

果然聂小蛮摇摇头道:“我想不出,她说什么?”

“她起先变了颜色,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接着,摇摇头回答不知。她因为我追问不休,才说出那些夫役们是崇明去叫来的,但崇明却又不知去向了!”

聂小蛮突然以惊异声问道:“崇明也失踪了吗?

“正是,我昨天回家时就不见他的面,直到晚上,还不见他回来。我一再问姨母,她又回答不知道。大人,你想他们不是在暗中捣鬼又是什么!”

聂小蛮忽然从圈椅上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襟,把两手插在裤袋里面,在室中踱来踱去。景墨从聂小蛮态度上的表现看来,也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性质的严重。景墨起先以为这书生的话有些神经过敏,他的结论不能完全凭信。但从他列举的几种疑点上推想,的确有显明的疑点。

那婢女和他的异母兄的失踪,还有收敛和出丧的役工都无从查究,都不能不令人可疑。

但在聂小蛮表达意见以前,尚吉元又举出了几种补充的疑点。

尚元吉说道:“大人,还有几点关系到我本身的,我相信他们害死了我母亲不算,还要伤害我的性命!不过我决不怕死!”

聂小蛮站住了扭回头来问道:“何以见得?”

“昨夜里我躺到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可疑,觉得我母亲的死,一定有些蹊跷。到了半夜过后,我依旧不能合眼,重新起来,点起蜡烛在室中踱了一会步,便坐下来把我觉得可疑的几点写在这本小册子上。我写好了刚才所说的四点,刚要收笔、忽听得楼梯上隐隐有脚步声。我吃了一惊,仔细听听,却又安静了。因为那时候我知道我姨母和我的妹妹早已熄灯安睡,那江北老妈子半夜里也决不会到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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