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之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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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性质又跳不出老套的三角关系,不过里面的情由,我相信方式是不同的。”聂小蛮停一停,又喝了一口茶,又向王朝宗瞧一瞧,继续说下去。

“毛羽鸿失败了,当然不甘服。你知道一个骄养的富公子,家庭的溺爱造成了他的任性使气的性格,后果的危险是必然的。这真是:‘神舟稳驾出沉流,明月辉辉命自周 。两个先生暗点头,有来由 ,万劫轮回向此休 。’真叫人可发一叹。到了昨天晚上,毛羽鸿便决定了行凶的计划,准备把胡悠哲打死,破坏他们的美满婚姻。他悄悄地走到胡家门外,望见书房的窗开着,胡悠哲正坐在摇椅上暗自思忖。毛羽鸿就在屋外发了一枪。不料胡悠哲的摇椅是摇摇晃晃地,不便瞄准。这一枪弹丸落了空,便陷进了地板里去。”

景墨听到这里看了王朝宗一脸,发现王朝宗也和自己一样讶异。

“当时胡悠哲吃惊地走出去查看时,毛羽鸿早已逃走了。胡悠哲虽没有瞧见发枪的是谁,但料想起来,除了情敌,他并没有别的怨家。然而他因为婚期就在明天,不愿意好事多磨,再发生什么意外风波,所以他就把这件事给按下来了,不曾报告给官府。这当然是他的一大失策,因为毛羽鸿是骄纵惯了的。”

顿了顿,小蛮感叹道:“一个骄纵惯了的少年,平时被人百依百顺惯了,读书又太少,理智当然不健全,所以一碰到挫折,便会倒行逆施地乱来,甚至于连性命都不顾。他行凶不成,越发加上了一重怨恨。回家之后,左思右想,一百个不如意,就决定了自杀的主意。不过他并不是白死,他企图贯彻他的报复计划,嫁祸于胡悠哲。例如椅子的倾倒,前门的虚掩,和临死时高唤‘悠哲’的名字,都是他准备的计策,使家人相信他为‘悠哲’所谋杀。并且他开枪以后,还努力地把枪掷远,更可见他的复仇心的坚定和设计的周全。”

“你难道说‘悠哲’和‘有泽’,声音太相近,毛羽鸿的母亲听错的?”景墨乘聂小蛮略顿一顿的机会补一句。

聂小蛮点点头。“是。‘悠哲’和‘有泽’实在是太过相像了,就算平常也可能会听错。毛夫人在迷湖中听错了,我想也在情理之中。”

王朝宗也开口问道:“聂大人,你说的这也太细致入微了。但这是您的设想吗?还是有根据的?”

聂小蛮笑着说:“朝宗兄,你想设想要是没有了根据,那会成什么?那我不成说书先生,在这儿给二位讲书了?”

“唔?”

“我告诉你。我的设想当然都是从事实和证据上观察而得的。我得到了你的报告,就觉得胡悠哲没有杀死毛羽鸿的必要。你想他在情场上既然得胜了,婚期又在第二天,为什么还要冒险杀人?若说为了他的意中人的一张画像落在情敌手中,竟不惜行凶,情理上委实太牵强。”

王朝宗听得连连点头。

小蛮继续说:“因为女子的画像在秘密不能公开时也许有些价值,这件事情却完全不同。两个男子公开地同时爱上一个女子,这女子当然没有向对方守秘的必要。因此在赵雅兰这方面来说并没有做错什么,在毛羽鸿来说这张画像也不能达成要挟或别的什么目的。既然如此,那么胡悠哲为什么竟值得拚死行凶地取回这画影图形呢?”

“大人,你这说得有理。”王朝宗终于承认了。

小蛮又道:“你的报告又说你在他的书房中搜得一粒弹丸。我就到衙门里去找你,想把弹子比一比。你恰巧不在。我便直接见胡悠哲。我把利害的关系指给他看以后,他就把一切情节诚实地告诉我。我又到胡悠哲家的门外去查验,果然看见短墙上面有很明显的迹象,分明有人在那里倚靠过的。因此我便确信行凶的是毛羽鸿,不是胡悠哲。火门枪也是毛羽鸿之物更不必说。此外还有一个基本的佐证,就是死者左手执枪,伤处虽在左胸,枪口却已偏转,故而子弹从右背穿出。这显然是自杀之象。而且你总也注意到衬衫上的黑灰明明是弹丸凑近发射的现象。这一点当然就是景墨兄的最初看法的理由,我不必再这点上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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