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中的猫眼(2 / 2)
猜想是飞贼自己的名字。考虑到时间及名字,两案显然是出自一个人。这飞贼身怀绝技有飞檐走壁之能,穿墙入户之法,据康家的仆人报告,飞贼是翻墙进去,当他破内室的门时,仆人听到稍稍有些声响,就有怀疑,立刻披衣起床来看,果然在黑暗中依稀看到一个黑影,从内室冲出来,跳跃如飞,看样子似乎已经得手而想逃遁。
仆人见到这种情形,自然惊骇地呼救起来,声音刚出口,就觉得有一样东西撞击他的仁中。他痛不可支地倒在地上。等到家中其余人听到呼声,全都起来时,飞贼已经不知去向了。众转回来才见仆人还是倒卧在血泊中,不声不响还没有动作,其状十分可怖。
等到把他扶起来看,只见牙床中鲜血流淌,这仆人已经被打落了两颗牙齿,他一时痛得昏厥过去。再查究伤害的原由,找到一块碎砖,被丢落在地上,猜想可能是飞贼用砖飞击,造成牙齿脱落流血。
这贼人行凶之时分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贼居然能击中牙门,若不是怀有绝技的人无论如何做不到,换句话说,这个飞贼绝不是泛泛之辈。盗案发生之后,失主虽然竭尽全力追查,一心要想把失物追还,只不过这年头做公的多不过是蝇营狗苟,敷衍了事,让他们去拿寻常小贼,还嫌吃力,要抓这种有飞天遁地之能的贼王,那是根本指望不上,结果根本找不到破案的线索和头绪。
不要说这种大盗案了,就是平常人家碰上的小偷小摸,偌大个金陵城中又有几个人听说失物能被追回的?便是真追回了些赃物,大多都被官府没入府库贪没了,分赃了,谁又知道?
又有几件能回到小民百姓手中?此等弊事由来已久,非本朝首创,不说也罢。
测度这其中的情由,这些差役们一半是胆怯害怕,自己知道不过混口饭吃,犯不着去拼了老命,因此知难而退,另一半缘由是飞贼动作敏捷,一点迹象也不留,缉捕的人根本无从下手。追踪这件窃案达十天之久,竟然一无所获。
官场中人自然也知道办不到,事情就这样慢慢含糊打混过去。初起还算是街面上轰动一时的大记录,日子一久人们也就逐渐淡忘,也不再有人谈论。
此刻要不是聂小蛮提到,恐怕连身为锦衣卫的景墨也一样把这件事忘记得一干二净。
景墨说道:“我听说“插天飞”并非寻常掘壁洞的小贼可比。他在金陵已经犯过许多窃案,官府衙门四处侦查缉拿,却始终抓捕不得,此贼实在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聂小蛮的目光还在碎砖泥土里探索,希望能寻到第二颗猫眼石,一边应声说道:“不错,这样的大飞贼,若不是精悍的捕快,恐怕不容易对付。金陵城中的捕快,虽然少数也有能干机警之辈,但大半是无用的饭桶。他们对付偷鸡摸狗的小贼们最有本领,对方还没有机会为自己辩白,他们早已伸手打过去,碰巧有意威胁恫吓,滥用私刑更是家常便饭,即使不是小偷也被冤枉送进牢狱,百姓受到冤枉,没有办法伸冤诉苦,这些捕快却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腰粗体肥。”
聂小蛮略作停顿,叹了口气,似乎还未有一口胸中烦郁,于是继续说下去:“这正是:台前虚下忧民泪.幕后深藏受贿钱.法律无情民有眼,岂容脂粉掩真颜。而且,我若与你不是好友,我这一番话被捅出去,我这御史只怕也做到头了。”
景墨觉得小蛮十分愤怒,竟然冲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来了,就赶紧用别的的话题扯开来。
景墨说道:“小蛮,你说的话一点不错,不过,现在暂时不谈这些,你看贼人不小心丢落猫眼石,是否有什么可以追缉的线索?”
聂小蛮神色比刚才平静一点,摇头说道:“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这里砖石零乱,再说孩童们在上头嬉戏,最近天气干燥,不容易观察,依情理猜测,飞贼偷窃后在黑夜仓皇逃遁,偶然失脚跌倒,猫眼石受到颠簸落了出来,这是有可能的。记得月初下过雨,砖石上的苔藓湿滑,步行不容易,若是不跌倒,走路时也因湿滑而使身体倾斜,猫眼石就此跌落也属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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