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2 / 2）

慢慢的，陈黄龙身上的肌肉骨头，除了脑袋以外，全部都与泥土混在了一起，已经区分不出彼此了，“肉泥”这个词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为贴切了。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陈黄龙感觉自己快要死去了，也对，正常人变成这样早就死了，像他这样能熬这么久的已经算是奇迹了，要是在这么下去，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奇怪了。

“小子，你要是失去意识了，可就失败了，代价可是死亡，你不是要成为那百分之一点几么，怎么连这第一关都熬不过去？”

息壤之灵的声音在陈黄龙的耳边响起，逼得他原本迷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心头猛然一跳，对，我不能失败，更不能死，我还要去救老头子，我要是在这里就失败了的话，那么老头子也完了。

从小到大与老头子相处的一幕幕景象在陈黄龙脑海中闪过，孩提时候的宠溺，少年时期的责骂与忽悠，成年以后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爷爷，老头子那日渐苍老的脸庞和永远那么不羁的笑容，在陈黄龙的脑海中定格。

嘴唇微动：“爷爷。”被泥土塞满了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有微微的嘴型，可是陈黄龙却像是听到了自己喊爷爷的声音，由心底发出，不带一丝杂质，只有亲情的味道在其中。

陈黄龙喊完以后像是像是放下了自己的一个心坎，原本被挤压得不成形的脸，被慢慢扭正，每一次挪动脸上的一点点肌肉都是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痛没有麻木变得更深入骨髓了。但是陈黄龙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最终脸终于像张“脸”了。

陈黄龙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与老头子极其相似的不羁笑容，霎时间好像一切痛苦都变得无所谓了。

混在肉里的泥土逐渐抽了回去，这一过程中还不忘给陈黄龙把骨头移回到本来的位置，肉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靠着陈黄龙自己去恢复了，最终所有泥土离开了陈黄龙的身体，只留下了一张像样一点的脸，和一具没有了人样的躯体。

“你坚持下来了。”息壤之灵的语气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冷漠了，陈黄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隐约间他好似还感受到息壤之灵的意思敬佩。

嘴唇嗫嚅几下，陈黄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嗓子已经完全被泥土毁了，按说就算以陈黄龙的身体素质到这一步也该死了，可就是还活着。

“不要想着说话了，要不是我用护着你，你早已经死了，好好养着吧，经历了这么一次，我想你身体上的煞气已经不能再影响你修习御土术了，但是想要达到行土的层次，你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

尔后泥土再一次覆盖了陈黄龙的躯体，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压力，反倒是陈黄龙身上的那些碎肉断骨开始逐渐恢复了。

厚德以载物，大地是宽容广博的，养育了万物，讲究生生不息，虽然治疗的效果没有属木属性的巫医之术那么强大，但也算不上弱。

舒适的感觉引得陈黄龙忍不住陷入了昏睡，这一次息壤之灵没有再出言打搅他了，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息壤之地依旧一望无垠，只是多了一个类似于坟墓的小土堆，但是在这其中孕育的却是生机。

陈黄龙从昏睡中醒来过来，稍一感受便已经知道了，自己此刻身处泥土之中，下意识的使用了御土术，陈黄龙发现自己很轻松的便能够控制住这些泥土了，虽然泥土对自己仍然有着一丝抗拒之意，但是相比于以前的厌恶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了。

分开了土堆，陈黄龙从地上爬了起来，微风吹过，他这一声破烂不堪的长袍随风荡起，陈黄龙忽然大笑了起来，如同不正常了一般，许久后才停了下来，对着天空大喊道：“息壤之灵，我成功了！”

息壤之灵那轻蔑的声音传到了陈黄龙的耳朵里：“现在就开始得意了？你现在连行土都还算不上，不过第一步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闻言陈黄龙嘴角的微笑收敛了下来，随后，诚挚地说道：“这一次，谢谢你了。”陈黄龙虽然不知道息壤之灵具体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是泥土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关键时候的提醒，还有自己身体的恢复，想来应该都是息壤之灵做的。

“谢什么，好不容易来了你这么个奇葩，我肯定要多玩玩，要是你这么容易就死了，那么多没意思。”息壤之灵语气冰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