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坠崖(2 / 2)
她想起方才飞溅的碎石,想必就是那时伤到的。
此时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她不敢犹豫,将自己口中的气渡给他,反复三次之后,继续按压。
循环往复不知几回,她都快急哭了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他的呼吸声,趴在他胸前听了听,那跳动十分微弱,但好歹还能听见几声。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折腾得精疲力竭,好歹想笑一下,眼泪却接二连三地往下掉。
她瘫坐在他身边,掐了掐他的指尖,恼恨又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劳资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
与此同时,聆雪崖上。
兰舟和沈遇冲到崖边,哪里还有那二人的踪影,兰舟的脸色顿时一白,难以置信地盯着山崖下的云雾,似乎要将其盯出个窟窿,找到顾如许在哪。
林煦赶到时,为时已晚。
“兰公子!”
兰舟回过头来,紧盯着阮方霆,双目赤红如血:“杀了他——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林煦与他相识多年,从未见他露出如此滔天的杀气,饶是阮方霆都不由得为之一震。
那样的眼神,就像他刚从猛虎口中夺走了他最为心爱的东西,为此,他能将他剥皮抽筋,碎骨涸血!
林煦恨自己来迟,当即拔出了腰间佩剑,朝阮方霆刺去!陆璋与沈遇亦不可能放过他,此等局势,便是想抢护国令,也只能暂且作罢。
挨了沈遇一剑后,阮方霆当机立断,掷出一枚烟弹,于浓雾中退走。
“兰公子,教主她!……”林煦看着这方聆雪崖,虽未亲眼得见,却仍能想象得出教主是如何从这里跌下去的。
但教主明明是同沈虽白在一起,眼下却连沈虽白都不见了。
看沈遇和陆璋的神情,难不成……
“沈宗主,可否暂且休战。”兰舟深吸一口气,终是回身看向了沈遇,“你若执意一战,我亦奉陪到底,可沈虽白与许许坠崖生死不明,眼下联手先寻到人最是要紧。”
陆璋虽担心沈虽白,却不敢轻易相信眼前这个少年,犹豫的看了沈遇一眼:“宗主,此事当与各大门派的掌门商议一番,再作决断,此人之言,不可尽信。”
闻言,沈遇目光一沉,迟疑地打量着兰舟。
“令公子生死未卜,迟一分,可能就没命了,沈宗主可要想清楚。”兰舟暗暗收紧了拳头。
沈遇握着护国令,朝那山崖看了一眼,毅然道:“人命关天,事急从权。我既是盟主,自有决断的权力,便是天塌下来,也等先找到子清和十一再论!”
红影教与剑宗虽势同水火,但沈遇一诺,可令武林各派暂且冰释前嫌。
兰舟点头,转而对林煦道:“传令下去,所有弟子绕到聆雪崖下搜山,务必找到教主!”
“是!”林煦得令,即刻回去传话。
陆璋心有疑虑,但此时此刻,没有比尽快找回那二人更为重要的事,遂应了一声,回去向各大门派传达沈遇的意思。
听闻此事的各大门派皆唏嘘不已,喜于终于除掉了顾如许这魔头的同时,亦扼腕于沈虽白如此才俊,竟与之一同葬身于山野。
韩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才转眼功夫,大师兄怎么会与顾如许一同坠崖,这下子他可如何跟小师姐交代!
沈遇命各大门派暂且与红影教休战,一同搜寻那二人的下落。
但坠崖岂是玩笑,粉身碎骨都实属寻常,多半是殁了。沈遇却执意如此,偏信那二人还活着,连剿灭红影教残党的大好时机都暂且搁置一边,实在荒唐!
众人只道是盟主痛失爱子,一时难以接受,定要见到尸体才肯罢休。肯帮忙的几个门派都是平日里与剑宗时常走动的,剩下的门派忧心此乃红影教的陷阱,留在原地严加防备。
聆雪崖离阎罗殿不远,但要想绕到悬崖下,需得再翻一座山,往谷中走,方可抵达。聆雪崖乃是峭壁,压根不可能有人能从那儿上来,故而崖下从未安排过弟子值守,去山谷中的路,也十分难走。
季望舒等人带着红影教弟子,韩清带着剑宗弟子和一些愿意帮衬一二的其他门派弟子翻山越岭,往聆雪崖下走。
琼山主峰不大,但山脉延绵,与云禾山查不了多少,如此跋山涉水,不知要找到几时。
山中的天说变就变,黄昏时分一场雨突然而至,泥泞的山路更为艰难。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犬吠,卫岑回头一看,竟是教主养的那只狗。
就见它撒丫子奔过来,冲着他们叫了两声。
“兰公子,它似乎想跟来。”季望舒猜道。
兰舟低头看了它一眼,眉头紧锁,那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静静望着他。
僵持了半响,兰舟终是叹了口气:“让它跟着吧,兴许能派上点用场。”
闻言,哈士奇目光一闪,低下头默默跟了上来。
……
聆雪崖下的山洞中,顾如许正蹲在火堆边添柴烤鱼,而沈虽白则躺在一边。
这雨说下便下,她好不容易在山涧里插了几尾鱼,自己也淋得透湿,好在山洞前长了不少藤蔓,还能遮风挡雨。
她还是没用惯打火石,废了好大劲儿才点着了火,将衣裳烤干了。
沈虽白的状况很不好,被石头砸伤脑袋之后便一直没醒过来,系统不在身边,她也没法给他拿药,万幸他有随身带点药的习惯,她便暂且给他包扎了一番,让他躺在火堆边暖身子。
鱼都烤熟了,他依旧没醒。
她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一直有些低烧,冷帕子换了好几回,也不见好。
她思量着是不是再暖和点,发个汗会比较好,从河边捡了个略有凹陷的石头回来,给他煮了点热水喂下去,又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给他裹上。
她自己的伤势也不是很如意,先前走岔了气,又挨了阮方霆一掌,折腾到现在也没歇上一会儿,稍稍一咳,手心便是一摊血沫子。
她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盘膝调息。
调理了几周天后,的确好了一些,只是胸口依旧有些钝痛,一吸气便一阵阵地疼起来。
她只得放缓了气息,养精蓄锐。
低头看看沈虽白,他的脸色依旧白得吓人,她将搓热的手贴在他脸颊上,帮他暖一暖。
这样的沈虽白总让她觉得,一不留神,就哪儿都找不到了。
提心吊胆了大半天,她终究是忍不住这瞌睡,靠着石壁打算小憩片刻。
昏昏沉沉之际,她顺手查了查自己的寿命,今日“假死”之后,应当会有一些寿命可领才是,然而她剩下的日子,却连一个时辰都没加过。
她揣着满腹疑问,耷了两下眼皮,终是撑不住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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