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2 / 2)
谢行俭在吃养颜药的时候,罗棠笙也没有闲着养身体,时年八月底,罗棠笙再次怀孕了。
这次很顺利的生了男孩。
在给谢家小少爷取名这件事上,谢行俭差点和两个爹打起来,两个爹先前给女儿取了个男孩名,这回又要给他儿子取一个什么‘柔’,什么‘晚’这样的女孩名字,谢行俭说什么都不同意,坚决要自己给儿子取名。
谢长义和嘉勇公也生了一场闷气,走在街上和人唠嗑时,怒呼谢行俭凭什么不让他们给孙子/外孙取名。
八卦的老百姓忙凑上来将谢行俭笑骂了一通,爷爷/外祖父给孩子取名是多么寻常的一件事,谢大人怎么不愿呢,莫不是有隐情。
住在主街这一带的人家中多是跟谢行俭同朝为官的,听家人笑说谢长义和嘉勇公吐槽谢行俭的事后,当官的顿时哈哈大笑。
“三年前谢家大小姐洗三筵席上,众人听闻谢家大小姐得了一个少爷名字,你们是没看见谢大人的脸有多黑。如今小少爷出生了,两位老太爷又突发奇想给小少爷取名,谢大人能同意?”
谢行俭当然不同意,可碍不住他爹和老丈人的威胁和耍赖,就在谢行俭放手让儿子冠上柔晚的美名时,宫中来了圣旨。
平升谢行俭为漕运总督,即日前往淮安城上任。
圣旨听到这,跪地的谢行俭皱眉,他在翰林院当差当的好好的,敬元帝好端端的将他摘出来干什么,翰林院虽没有漕运总督有油水,但甚在清贵啊。
他这一招平升出了翰林院,日后再想回来继续当掌院可就难了。
心中有不满,有疑惑,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谢行俭二话不说接了旨。
因为这道突然到来的圣旨,谢家人敏感的察觉到谢行俭心情不好,谢行俭扯扯唇角没说话,谢长义和嘉勇侯面面相觑,哄着三岁左右的小怀知进书房打探谢行俭有没有事。
“爹爹——”小怀知仰着脑袋,双手拉着谢行俭的衣袖作势要往外走,“娘说弟弟已经睡下了,爹爹不是想看弟弟睡觉吗?现在可以去啦!”
小怀知的奶音软软糯糯,以往只要小怀知喊爹爹,谢行俭手头上便是再忙也会腾出手听小怀知说话,然而这回,小怀知的撒娇也不管用。
“怀知,这里——”躲在墙角边的嘉勇公笑着将小跑过来的小怀知一把抱住,“你爹爹可说什么?”
旁边的谢长义凑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没哭吧?”
就在刚才,嘉勇公已经向谢长义解释了谢行俭现在的处境,好不容易爬上翰林院掌院的位子,突然将小宝调走,搁谁心里都不舒服。
小怀知吐吐舌头:“爹爹才没哭呢,爹爹说他过两天就要离开家,有些舍不得弟弟。”
所以心情不好?
谢长义看了一眼亲家公,说实话,这说法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相信。
小宝这孩子不是那种将亲情常挂在嘴边的人,当初孙女才九个月大,皇上让小宝前去贫瘠的庆州,小宝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高高兴兴的去了。
如果说小宝担心会出现当年孩子认错爹的囧事,现在这种担心简直就是多余的,瞧瞧小怀知整天爹爹长爹爹短的,分开一年丝毫没有影响到父女之间的感情,同理,去淮安上任三年,父子的感情也不会轻易散的。
那么谢行俭心情不佳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舍不下这些年在翰林院打拼的一切。
两位老太爷相视一笑,小宝还是太年轻了。
圣旨已经下了,满朝文武都知道小宝即将要上任漕运总督,有人羡慕,有人惋惜,但事情已然定局,小宝唉声叹气有什么用?不想去淮安城那就是抗旨,到时候别说翰林院的一切没了,可能整个谢家都没了。
“小年轻就是沉不住气。”
嘉勇公颠了颠怀知,笑道,“你爹啊,还是太年轻了,殊不知漕运总督这职位,朝中有多少人惦记着!他才二十来岁就能上任漕运,可见官家是看重他的,倘若你爹在任上自暴自弃,三年后回京叙职就又是一片光景咯。”
小怀知听不懂外祖父在说些什么,抱着外祖父的脖子往谢行俭住的屋子窗户看,小孩子眼睛贼精,扑腾着小手要抱躲在纱窗后边的谢行俭,
“嘘——”谢行俭伸手比划,又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示意小怀知装作没看见。
小怀知经常跟谢行俭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立马会意,揪着嘉勇公的长胡子嚷着要回屋里吃凉糕。
嘉勇公是练武的人,谢长义感知不到窗户后边有人,但瞒不住嘉勇公,见外孙女帮谢行俭隐瞒,嘉勇公笑了笑,将小怀知高高举起架在脖子上,看都不看窗户一眼,径直出了院子。
谢行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老丈人恐怕早就发现他躲在这里了吧,不然不会说那些话给他听。
上任漕运的事,是非去不可。
只不过嘛……
想想刚出生的儿子,谢行俭狠狠心咬咬牙,开始发动绝食。
谢家人听了嘉勇公的话,以为谢行俭气一晚上差不多就得了,一餐不吃饿不死,谁知,第二天桌上照旧没有出现谢行俭的身影。
“饿两顿不会出事的。”嘉勇公信誓旦旦的说,“容长是年轻人,想当年老夫三天不吃都没问题。”
王氏吞吞口水,心说小宝是文人,已经饿了一夜了,再不进食熬得住么?
“让他饿着!”谢长义拍桌子吼道,“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绝食给谁看呢!”
“就是!”嘉勇公附和的点头,“绝对不能惯着!”
罗棠笙抱着儿子的手一紧,抬头对王氏使使眼色,撤了饭菜后,王氏拎着食盒进了屋,嘉勇公和谢长义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瞧,不一会儿,只见王氏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食盒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了。
这是真绝食?
谢行俭一连三顿没吃,之前叫嚣着不能惯着谢行俭的谢长义坐不住了,指挥小怀知去劝谢行俭出来吃晚饭。
一向听女儿话的谢行俭依然没出来。
“爹爹说,他郁气积心,不想文思泉涌,写了好些诗文,不过有两字拿捏不准,喏。”
说着,小怀知将手中的纸张举过头顶。
嘉勇公和谢长义急忙接过纸张,谢长义喃喃读出口:“遇俨,遇宴,遇年,遇成,遇安……”
嘉勇公琢磨:“容长怎么跟遇字杠上了?”
“遇?”谢长义突然拔高音量,“我谢家孙子辈刚好就是遇字辈。”
两人的目光唰的聚焦在纸上,“莫非这些是小宝给孩子取的名字?”
知子莫若父,谢长义猜对了,纸上列出出上百个遇字辈的名字,是谢行俭空着腹花了一天的时间想出来的。
亲爹呕心沥血想了这么多名字,谢长义和嘉勇公便是想替孙儿/外孙取个好听的名字,无奈谢行俭这招苦肉计用的太厉害了,大概有两人还不同意谢行俭亲自给儿子取名,那么谢行俭就继续绝食反抗的趋势。
在谢行俭据理力争下,谢家小少爷的名字终于定了。
——谢遇年。
这一年,谢行俭二十三岁,儿女双全,不日将要出任淮安水上霸主漕营总督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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