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2 / 2)
六郎猛地抬头,居然将李昭的下巴给碰到了。
李昭顺势身子后仰,他捂住下巴,疼得倒吸冷气,一脸的痛苦之样,刚要发火,蓦地瞧见六郎一脸的泪珠子,立马愣住,紧张地问:“儿子,你哪里不舒服么?”
六郎号啕大哭:“爹,你身上长痔疮了?什么时候的事?还要用刀子剜,多疼啊,孩儿真是不孝,一天到晚地气您,哎!”
六郎悔恨地跺脚,直用袖子擦眼泪。
而李昭呢?
显然又被气着了,可是又感动小儿子的单纯孝顺,摩挲着六郎的小脑袋,耐着性子解释:“爹爹好着呢,没长痔疮。”
“我不信!”
六郎简直哭成了泪人儿,站起来,要去翻爹爹的衣裳。
“真的!”
李昭连连摆手,忽然坏笑道:“若是你不想爹长疮,那就好好读书,你哥给你写的那篇文章,不仅要背会,里头的典故也要通晓,宋编修给你讲《论语》的时候,不能打瞌睡了,能不能做到?”
“嗯!”
六郎郑重其事地点头。
“爹爹相信你。”
李昭拧了下六郎肉乎乎的脸蛋儿,斜眼觑向偏房这边,笑道:“爹爹还要考你哥功课,你若是不困,爹也考考你。”
六郎瞬间弹起来,连着退了好几步,躬身给李昭行了个礼,忙道:“儿子乏了,这就去睡,爹您也早些歇着。”
说罢这话,这小子一阵风似的重回到偏房里,没妨头,与我撞了个满怀。
他一把抓住我,那双无辜如小鹿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手指点了下胸口,轻声问:“娘,我爹真没病吧。”
“没有没有。”
我揽住六郎,带着他往床榻那边行去,柔声道:“他那是唬人呢,你别放心上,日后出去后也别乱说,知道么?”
“好。”
六郎重重地点头,迅速脱下鞋子和身上棉袍,上了床榻,钻进被窝,他瞪了眼跟前的七郎朏朏,气呼呼地转身,拒绝和小叛徒面对面睡觉。
而七郎也撇撇嘴,吐了下舌头,继续看那本魔狐狸修佛。
忽然,七郎将书压在枕头底下,手伸过来,抓住我的腕子,忧心忡忡地问:“娘亲,那会儿我听见你和爹爹吵架,说凌霜是李璋安插在.我哥跟前的细作,故意带坏我哥,是不是真的?我哥他知道么?”
“嘘。”
我食指按在唇上,对小幺儿摇摇头,轻声道:“这事你别说出去,娘心里有数的,不会让人害到你哥。”
“嗯。”
七郎点点头,打了个哈切,缩成个团儿,沉沉睡去。
我给双生子把被子掖好后,轻手轻脚地起身,往小门那边走去,我轻轻掀起门帘往外看。
这会儿,李昭已经不泡脚了,他穿好了鞋袜,仍端坐在椅子上,而睦儿也依旧坐在他对面,吹着口哨剥桔子。
李昭斜眼,朝我这边看来,用力眨了下眼,指头朝外弹了下,示意我别出来。
他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用盖子抿着茶汤,笑着问:“睦儿,朕发觉你和伺候你的丫头凌霜走得很近哪。”
睦儿身子一震,手里的桔子差点掉地上。
这小子佯装镇定,接着剥,笑道:“她服侍我,自然走得近。”
“不是这种近。”
李昭面颊稍稍有些红,有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温和地问:“爹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有了肌肤之亲?”
“啊。”
睦儿脸窘的大红,生气地将桔子按在桌上,起身就要走。
谁知立马被李昭拽住。
李昭促狭一笑,左右看了圈,摩挲着儿子的胳膊,顾着儿子的自尊,柔声笑道:“爹爹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就是问问而已。”
睦儿头杵下,不点而朱的薄唇抿住,颇有些气恼,臊的耳朵都红了:“也不知哪个多嘴贪舌的在您跟前胡吣,这、这……寻常的大家公子婚前都有通房,这个、那个,我,我,哎!”
睦儿此时舌头打结,眼睛直眨,显然很不愿意说,最后羞愧地看了眼他爹:“对不住啊爹爹,我再不会看那些邪书了,我就、就是…好奇…哎,儿子也就是亲了下凌霜,我发誓,除此之外再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情!如果做了,就让我牙齿全都掉光!”
“没事儿。”
李昭按住睦儿的手,柔声笑道:“爹也是打你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你这么大会对男女之事好奇,而且爹也知道,你是担心表哥们会试紧张,这才想法设法让他们放松放松,都是男人,爹跟你坦白,我那箱笼里也收着好几本呢。只是呢,那些邪书若是看多了,难免你会胡思乱想,所以呀,爹不建议你现在看。”
听见李昭这般说,睦儿放松了很多,也对他爹爹信任了很多,抿唇偷笑,靥边登时生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他坐在桌边,头低下,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糕点,与父亲说心事:“我也不知怎么了,那日看见凌霜的肚兜带子落下来,心忽然跳得很快,这、这就是书里说的喜欢罢。”
我心里一咯噔,肚兜带子?果然!
我接着往外看,果然也瞧见李昭脸色不太好,但他很快又恢复常态,没有在睦儿跟前挑出凌霜可能是受人唆使,这才做出百般忸怩勾引你这傻小子。
李昭凑近睦儿,弹了下儿子的脑门,嘿然笑道:“喜欢?你还懂什么是喜欢?”
“当然懂了,就是看见她,我会笑,时时刻刻想见她,就想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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