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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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最后两封信,慢慢地打开。

这两封,正是我怀小六小七时写的,写了我最真实的想法、感情还有恐惧。

当时我特别不安,当成遗书来写,没想到一语成谶,竟成真了。

我抬头,朝李昭看去。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他呼吸忽然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脸颊亦绯红一片,不可置信地将最后的两封信扣在腿面上,唇半张着缓了许久,最后又拿起往下看。

他先是摇头嗤笑,指头连连点着信,似乎在痛苦,又似在咒骂,随后又将信按在自己心口,闭眼,头高高仰起,疯了般狂笑,笑后又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最后,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怔怔地盯着信上几个被泪弄花了的字,扭头看向炕上躺着的那个我,眸中之色复杂而痛苦:“妍华啊,到底是朕负了你。”

说罢这话,他踉跄着起身,推开要来搀扶他的胡马,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

他要去哪儿?

我忙随他出去,想要拉他,奈何人鬼殊途,手从他身上穿过,根本碰不到他分毫。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开始大步走,后面跑,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说地冲到院中。

此时院子里空无一人,而秋雨也更大了些。

他就这么颓靡地站在院中,仰头,让冰冷的雨水落在自己头上、脸上还有身上。

廊子里侍立着的太监、嬷嬷和太医们瞧见他这般,忙不迭地跑出来,跪在雨中哀声求陛下要爱惜龙体。

“滚!”

李昭手指向一旁,厉声喝道:“全都滚!”

他站在雨中,隔着冷雨望向灯火通明的上房,不说话不哭不笑。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啊。”

胡马跪在李昭腿边,摇着李昭的下裳,哭着哀求:“秋雨都长刀子,您这几日本就感染了风寒,身子哪能吃得住这么冷的雨,老奴求求您了,别折磨自己。娘娘从未怨过您,孕中之人本就多心多思。”

“是么。”

李昭扯走胡马手中的衣裳,凄然苦笑:“若是朕能体谅体贴她一两分,再多照顾她一两分,兴许就……”

李昭没再往下说,他就这么呆呆地淋着雨,谁拉谁劝都不顶用。

我缓缓地从台阶走下去,走到他面前站定,隔着阴阳和潇潇夜雨,看他。

从前的我一直觉得这辈子两手空空,不曾拥有什么,我也想像袖儿那样,得到一份干净纯粹的爱,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心。

如今,我是不是得到了?

可这时的我却觉得,这是种负担,如同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身上。

想到此,我隔空环抱住他,苦笑:“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恨你怨你呢?你呀,让我走都走得不安心。”

忽然,我瞧见李昭脚底一踉跄,直挺挺地朝后栽去。

我下意识要拽他,却抓了个空,得亏有胡马将他接住。

“快快快,陛下晕倒了!”

胡马焦急地招手,将所有人都唤来,七手八脚地将李昭抬进屋里。

……

我“离世”的第一夜,就在这般凄风苦雨中渡过了。

后来李昭发了高热,昏迷过去,嘴里一直说着胡话,把太医们急得不行。

李昭龙体有恙,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最后胡马冒死差人通知了内阁和郑贵妃,让他们尽快派人来府里。

这一晚,我要么去看三个儿子,要么守在李昭跟前。

守到后面,我也是困得不行了,坐在绣床边连连打瞌睡。

在黎明来临之际,我忽然察觉到绣床微动,而昏迷的李昭也发出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我心里一喜,醒来就好,赶忙扭头看去,可很快就愣住,他、他怎么这样了。

不多时,屋里守着的胡马、蔡居和太医等人听见了动静,也都围了过来,他们亦同我一样,皆怔住。

“她醒了没?杜老呢?醒了没?”

李昭手捂住口,咳嗽了数声,虚弱地问,见众人脸色有异,他皱起眉:“都怎么了。”

怎么了?

我登时泪如雨下,凑上前,手附上他清隽的侧脸,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

李昭啊,怎么才一夜的功夫,你的两鬓就花白了。

第146章 试探 如题

“到底怎么了。”

李昭扫了眼围上来的众人, 腰疲累地佝偻着,一手按住额头,另一手的食指在被子上轻轻地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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