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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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御史转身,对我躬身道:“娘娘,臣瞅着天上乌云密布,方才隐隐传来几声雷鸣,怕是要变天了,您夜里务必要关好门户,免得着凉。”

说罢这话,孙御史直直地看向我,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废后。

第126章 下红 再也不能生育

四姐夫和我说了几句话, 就匆匆离开了。

我返回到绣房里,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能平静,废后?这么快?李昭怎么没给我透露一星半点, 今儿还让我入宫拜见皇后, 甚至萝茵和睦儿打架之后,他还亲自去了趟坤宁宫探望素卿。

若说变故, 恐怕还是出在宝婕妤身上,好端端的, 她怎么会突然小产。

此时, 天空隐隐传来一两声闷雷, 将我吓了一跳。

我抓住桌子起身, 端着烛台走到纱窗跟前,轻推开往外看, 门外守着值夜女卫军和守夜的嬷嬷,妖风忽起,将院中的树叶吹得飒飒作响, 更将花瓣卷得飞上半空……天上一道鲜红闪子划过,紧接着炸雷响彻云霄, 豆大的雨点子倏忽而至。

我的心也被吓得随之咯噔了一下, 手中的豆油小灯亦被风吹灭。

此时, 守夜的嬷嬷察觉到我立在窗边, 忙小跑着过来, 柔声问:“娘娘起来了?可是要喝热水?还是身子不适?”

“本宫无事。”

我将灯盏放在窗台上, 皱眉道:“打雷了, 你们待会儿过去瞧一下睦儿,他若是害怕,就抱过来。”

说罢这话, 我将窗子合住,慢悠悠地返回到书桌前。

心里实在是烦,我从锦盒里取出朱九龄从前赠予的那卷手抄《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又裁了一沓宣纸,将蜡烛挑亮些,坐下抄经静心。

抄了几行后,竟将字写歪了,我揉掉纸重新抄,可总不能静下来,最后,我将藏在裹胸里的那两方丝帕拿出来,铺平在桌上。

低头一看,我身上的冷汗热汗早都将帕子弄得微潮,字迹有些都看不清了。

我打算将信重抄一遍,可猛地察觉到,局势如今正在变化。

譬如张达齐,这个人我还需要老陈帮我调查么?再譬如李璋,我还需要提防么?

外头风雨大作,雨点子噼里啪啦地砸在门窗上,我将帕子点燃,扔进铜盆里,烧焦羽毛味登时蹿上来,弄得我恶心的不行。

正在此时,肚子两个小人动的频繁,有些疼,我压根不敢再耗神想这些事,忙高声喊人,去把外院住的姜太医找来。

没一会儿,太医就过来给我请脉,说:无事,吃一剂安胎药便好,再点上些能凝神静气的香蜜,千叮咛万嘱咐,娘娘如今可不能忧思过度,更不能熬夜了。

姜太医诊完后,我还是放心不下,让人去杜府将杜老请过来,再帮我瞧瞧。

约莫一个时辰后,宫人来报,说杜家的两位太医都连夜进宫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这事闹大了?

一个宝婕妤,竟能劳烦杜老父子出手?

如若废后,张家会不会狗急跳墙,将我母子扯进去搅浑水?

我该如何应对?

谁知只要一想,肚子就疼。

为了腹中两个孩子的平安,我也不敢再耗神琢磨这里头的关窍,莫怕莫怕,若要咬我,我前头有四姐夫孙储心和前夫梅濂顶着,更何况还有李昭呢。

我就在这种忧思重重之下,艰难入睡。

梦里也乱糟糟的,一会儿梦见十六岁时和素卿一起劈线做刺绣,一会儿梦见素卿拿着尖刀划开我的肚子,狰狞地叫嚣着,说要剪断我儿子的头,可谁知一照镜子,竟发现我的脸变成了宝婕妤。

那么我到底是谁?

妍华还是春旭?

双腿狠蹬了下,我醒来了,下意识去摸肚子,仍高高耸起,两个小人也安静得很,不再闹腾。

扭头看去,天已经大亮,但瞧着纱窗灰沉沉的,仍能听见雨声。

屋里已经静立了好几个嬷嬷和宫婢,端着热汤和漱口的茶水,见我醒来了,忙过来伺候我洗漱穿衣。

“娘娘难得像今儿这般睡懒觉。”

云雀帮我换掉寝衣,用温热的艾水汁子帮我擦后背和胳膊,随后同两个宫婢帮我往身上抹防纹的美体膏子,笑道:“杜老早都候着了,只等娘娘起来,给您请平安脉呢。”

“哦?”

我一怔:“杜老出宫了呀。”

我细思了片刻,问云雀:“一晚上过去,宫里可有传出什么异动?”

“那倒没有。”

云雀皱眉道:“不过奴倒是听阿良说了一嘴,咱们府邸不是离北镇抚司挺近的嘛,昨夜那儿的火把亮了一夜,卫军进进出出的,仿佛有什么事发生。”

“行。”

我大步朝梳妆台走去,催促宫婢们帮我梳头上妆,并让她们赶紧将杜老请来,我在内院的花厅等着。

我略用了口粥,吃了两个包子,就往花厅走去。

雨虽没有昨夜那般大,可天阴沉得厉害,瞧着是场连阴雨,估摸着得下好几天。

进到花厅后,朝前一看,杜老此时坐在四方扶手椅上,旁边的小桌上摆着茶点和药箱,老人家面上略有疲态,两手捅进袖子里,正闭眼小憩。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杜老忙睁开眼,见我进来了,立马起身给我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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