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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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头过得还好?”他问。

柳凝点点头:“我没有……”

她本想说她没有侍寝,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便改了口:“我没有什么事,殿下呢?”

“殿下还怨恨着我么?”柳凝幽幽叹息一声,“我选择这条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对于我们来……最好的选择。”

“我尊重你的选择。”景溯凑在她耳边,低声,“我只是恨你,竟走得那么干脆,连一点留恋也没有。”

那日她入宫,他在书房里等着,潺潺雨声听上一天,却没等来她与他话别。

自从决定入宫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知道她的心思,大概是不想将他卷进来——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早已密不可分,她的事也是他的,怎么可能冷眼看着,置身事外。

这些时日他已开始着手安排起来,虽有些仓促,却也不能任凭她在宫里无休止地待下去。

假山外是一条清溪,叮咚作响,景溯默然不语,柳凝也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明明两人先前的相处生疏而别扭,一转眼就成了这样,幽狭的山洞里,靠得这么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爱欲从心生,半点由不得人做主。

柳凝双眼微阖,直到隐约听到一两声“柳昭仪”从附近传来,才如梦初醒地睁开眼。

声音越来越近,似是宫婢的声音,正在四处寻她。

若是寻到这儿来……

“殿下,我该回去了。”柳凝轻声道,“宫人们已经找过来了。”

景溯低头注视着她,没松手。

柳凝呼吸滞了滞,又轻轻唤了声“殿下”,他这才从她腰间移开手,淡淡开口:“你去吧。”

“殿下保重。”

她又看了他一眼,匆匆转身,沿着另一边的洞口离去。

柳凝出了假山,深深呼吸了一下,对着山后清溪简单理了理衣衫头发,然后慢悠悠地绕到假山前,假作无意间与寻她的宫人碰上。

是洄雪阁的宫婢,一见到柳凝,便急急上前,说是皇帝摆驾宫中,正等着见她。

怎么一早上就过来了?

柳凝问了几句,然而宫婢对此也毫不知情,她便暂且按捺下心中疑窦,回了宫,看到皇帝正坐在软塌边,静静翻着一本书册。

柳凝心头一惊,下意识以为是她带来的那本《落梅集》,然而走近一看,才发现只是一本寻常的诗册。

皇帝从书册上抬起眼:“回来了,去哪儿了?”

“去拜见了琼玉公主,与公主闲话了一会儿。”柳凝施了一礼,随后笑吟吟地在皇帝身边坐下,“这之后又在华珍宫附近逛了一会儿,却没想到陛下圣驾……叫陛下等了这么久,还望陛下恕罪。”

“无事,朕也不过是刚到一会儿。”

皇帝将手里的书册卷起,在手心轻轻敲了敲,忽然凑近柳凝,在她肩颈侧流连片刻:“你今日身上的香,倒是与往日不同。”

柳凝一顿,随后想起,她刚刚与景溯待在一处,衣袍上沾染了些许荼蘼香。

然而她也不惊慌,只是稍稍弯唇:“新换的香料,陛下喜欢么?”

皇帝抽身,微微一笑:“朕对香料没什么讲究,你自己随意便好。”

他将手里的诗册递给柳凝,翻到适才看的那一页:“朕看得有些乏了,你念给朕听。”

柳凝接过诗册,目光落在他翻到的那一页上,微顿。

竟然是《长恨歌》。

是首长诗,她启唇,语声如珠玉落盘,又似泠泠丝竹,颇为动听。柳凝慢慢吟念着,而皇帝则靠在塌边,双目微阖,似乎很是享受。

这首诗讲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之事,柳凝念完,皇帝睁开眼,目光悠悠落到她脸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昭仪觉得这诗怎么样?”

“诗句中正平和,简朴中却蕴含隽永之意。”柳凝答,“不愧为流芳百世的绝作。”

她只说文字上的精妙处,绝口不谈诗中所含典故,偏偏皇帝不肯放过她。

“那昭仪觉得,这诗中所讲的唐明皇与贵妃,如何?”

“有悖人理伦常。”柳凝思忖片刻,道,“不过世人皆道唐明皇昏聩,强夺儿媳入宫……可历史上的事又有谁说得清,说不定两人是你情我愿,又何必非要将骂名栽到一人头上?”

她觉得皇帝大概是在试探她,措辞谨慎。

这番话不知是哪儿戳中了皇帝,他竟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才平息下来,意味深长地瞧着柳凝。

“你很像一个人。”

柳凝心头一跳,面上却波澜不惊:“陛下是说……?”

皇帝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北面的摘星楼:“你可知,哪里住着的,是什么人?”

第117章 生辰快乐

心跳紧锣密鼓, 柳凝攥了攥衣袖,慢慢踱步到窗边,朝摘星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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