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当年她还没离开江州,这是最叫座的戏,在各个戏楼风靡一时,直到现在,依旧还很受欢迎,几乎是去江州戏楼的必点曲目。
不过柳凝倒是没觉得这戏哪里好,除了配奏的乐曲与布景还算可圈可点,故事本身并没有特别吸引她的地方。
所以景溯专注地瞧着戏台时,她有些无聊地撇开目光,拿起碟子里一块小小的芙蓉糕,吃了下去,然后拿起茶杯,轻轻吹着茶汤上浮起的一丝茶梗。
她轻轻啜了一口,正要放下茶杯,一抬头,却忽然对上景溯的视线。
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来,正瞧着她,指了指戏台:“不喜欢看这个?”
柳凝一怔:“殿下怎么会这样想?”
“这般心不在焉……分明心思不在上面。”景溯笑道,“我听说女孩子都爱看戏,尤其这种爱恨纠葛,阿凝为何偏偏不喜欢?”
他说得肯定,似乎对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景溯说得也没错,她的确不喜欢。
“我喜静,从前也不怎么爱看戏,而且这出戏讲的故事……”柳凝顿了顿,还是把真实想法讲了出来,“也确实不怎么对我的胃口。”
她看了一眼戏台,犹豫了一会儿,继续道,“明明肩头上承担着责任,还负着未尽的义务,却为了男女之爱,自说自话地卸下这一切——在我看来这不是情深,只是另一种自私懦弱的表现而已。”
这戏里的男女彼此世仇,却最终相爱,还以爱之名逃避所该面对的一切……柳凝无法认同这样的做法。
世人皆感慨这种生死相许的爱情,可是她觉得一个人存于世间,本也不是独独为了一个‘情’字活下去。
还有些更重要的事。
而那些错误且不必要的事,就应该从开头掐灭。
柳凝说完后,忽然有些后悔,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景溯说这些话。
明明柔柔弱弱的否认一下,糊弄过去便好,何必这样认真地把心里话说出来……她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模样,这样冷冰冰的话,从未跟任何人提过。
或许是她下意识觉得,只有景溯能够认同这话的意思。
不是他们感情有多好,也不是她信任他,也许纯粹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冰冷凉薄,不懂爱也不会爱,只在乎得到了什么……像她一样。
景溯静静听柳凝说完,不似往常那般随意,而是难得认真地望着她。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他好像对柳凝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意外,只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弯了一下。
“不过你不喜欢这出戏,我大概还能猜到另一个原因。”
柳凝微愣,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不过她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
“这个故事里的女子,身负家仇,却最终爱上了仇人之子。”景溯盯着她,语气轻柔,“……你看到她,总是很容易联想到自己,是不是?”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柳凝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僵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似有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嗡鸣声萦绕在耳边,她浑身冰冷,力气瞬间抽干。
柳凝无意识地松了手,手里的茶杯直直坠下去,一声脆响,碎成一地惨白。
第31章 被他发现了?
柳凝脑中轰鸣一片, 时间静默,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脸色苍白,却仍强自镇定地看着眼前男子, 只是声音木然虚浮, 就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
景溯微微一笑:“还跟我装傻?你不姓柳……姓萧。”
柳凝瞳孔一缩。
原本还未出口的辩解,突然间便失去了全部意义。
他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 她在他面前,早已是无处遁形。
柳凝沉默不语, 听那人继续道:“未获罪前, 萧家是汴京第一豪族, 若我没记错, 当时萧家分为两房,长兄萧征为武将, 受封镇国公,其弟萧哲从文,任国子祭酒, 掌管太学……你是二房萧哲之女,我猜得对么?”
萧哲。
柳凝听到父亲的名字从他嘴里轻轻吐出, 心脏猛地一缩。
他说得没错, 她父亲在家中行二, 镇国公萧征是她大伯。
他们都死了, 那年雪落寒夜, 萧家除了她, 一人不留。
“听闻祭酒大人膝下有一小女, ”景溯慢条斯理地看了柳凝一眼,“当时萧府逢祸,似乎还不到五岁……”
“这些事情, 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柳凝不想再听他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她声音淡淡的,可心里却是拧成一团,既有身份暴露的无措,也有旧事重提的苦涩。
过去那些事情,柳凝总是竭力避免想起,可此时却被景溯提及,轻轻巧巧地回到她的脑海里。
“多亏了你那枚玉佩。”景溯轻笑,“那枚玉佩并非凡品,雕工也绝无仅有,当初捡到后,便起了心思查一查——前后派人查了许久,竟发现是前祭酒大人的手笔。”
知道了萧哲,事情便有了些许眉目,再加上柳承思也曾与萧哲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虽不能完全肯定她的身份,但大胆猜测一下,却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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