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若真将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又何必强按她在这儿为难?
一旦被人发现,景溯顶多是名誉受损,可她却难了,不仅蛰伏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连性命恐怕也保不住。
柳凝眸中透出一丝焦虑,景溯瞧她一脸心不在焉,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放心吧,孤来之前,便已经安排好了此处……不会有人发现。”
他语气笃定,柳凝听到后神色微松,一面又不免暗暗心惊。
他在这宫里,究竟埋了多深的势力,竟连公主的宫室,都能插得进去手来。
景溯心平气和地瞧过来:“现在可有心情,好生陪着孤么?”
柳凝自是不愿。
就算他早已安排妥当,不会被人发觉,她也不愿意与他干耗着。何况,万一他安排有失,叫人不慎发现,那便是满盘皆毁。
她一向行事谨慎。
“公主午睡,恐怕不久后便要醒了,”柳凝试着说服景溯,“不如改日再——”
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景溯的手握紧了她的肩头,他的手在背后用力一推,秋千连带着她整个人,高高地荡了起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柳凝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了身边的秋千绳。
秋千飞快地荡到半空,倏地回落,最终在景溯身前停下。
他伸开手,柳凝便落进了他怀里,心怦怦直跳,后颈的肌肤与他腰间玉带相贴,凉意透骨。
景溯弯腰,凑在她耳边:“吓了一跳?”
柳凝从一时惊吓中回过神来,听着他在耳边低低的笑,一丝恼怒涌上心头。
“捉弄我就这么有趣?”
“这个么……”
景溯搂她在怀里,慢条斯理将她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正笑着要说些什么,却忽然瞥到她唇角边细微的伤口处,顿了顿,敛了笑意。
他半天不说话,柳凝蹙着眉望过去,看见景溯正静静盯着她的唇角,很快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
她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
见面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提上次宫宴之事……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
忘了最好,省的徒增尴尬。
空气略有些焦灼,艳阳下繁花乱眼,柳凝在景溯怀里侧过身,想说些什么把话题岔过去,然而口还没张开,他却屈了食指,指节轻轻按上了她的下唇患处。
“还痛么?”
“……已经好了。”
其实他指节触上来时,还是轻微有些刺痛。
但柳凝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也不喜欢他的触碰,只是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敷衍地应了一声。
“那日,孤在宫宴上多饮了些……”景溯沉默了一会儿,却没再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后来遇到琼玉,她将你画的杏花送到了东宫……画得不错,孤在母后冢前烧了,想来她会喜欢。”
柳凝一怔。
那日在杏林里第一次教琼玉作画,时间仓促,哪有那么快见效,因此最后的杏花图上,大半是由她把着琼玉的手,代笔所绘。
他竟看了出来。
不过更令柳凝吃惊的,是景溯的后半句话……听他的意思,先皇后似乎并未葬在皇陵,反倒像是在别处有一座坟冢,置骨安魂。
这其中必有些隐秘的缘故。
柳凝虽好奇,却还是忍住没有问,而景溯也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没继续往下说。
他安静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青瓷小瓶,指尖上蘸了一点点半透明的药膏,轻轻点在她的伤口上,小幅度地画着圈。
他动作很温柔,羽毛一般落在她唇上,可柳凝却悚然一惊,暧昧的酥痒从唇边泛开,丝丝缕缕蔓延到耳根处,染上了一层温热。
她受不了这样的挑逗,一把推开他的手,略微侧过头。
景溯动作一顿:“怎么?”
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柳凝垂下眼,低声:“我自己来就行。”
景溯没有强求,将药瓶递到她手里,青瓷瓶沁得手心微凉,柳凝取了一点药膏,均匀地涂在唇边。
药膏是半透明的,涂在唇上也看不出来,里面还夹杂着浅浅的荼靡香气,与他身上的味道相似。
柳凝上完了药,用丝帕清理了一下指尖,将药瓶盖好还给景溯。
“不必了,这药就送给你了。”景溯说,“你的伤,似乎愈合得比寻常人慢些。”
确实是这样,她的身体比寻常女子虚弱,就连伤也恢复得更慢。
“上次去隐香寺,大夫给你开的药,有按时服用么?”
“喝了。”柳凝面不改色地撒谎,“每三日服用一剂……身体感觉比之前有了些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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