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语重心长,希望他将晚晚走错的人生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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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北部,金叁角腹地,罪恶之都。

凌晨四点,东南亚昏黑天际泛出鱼鳞青白,缅军直升机红色信号灯闪烁,于灯火静谧中突降大其力。

仍是那间当地人常去堕胎治性病的小诊所,手术室,随军军医正为缅北军区的察颂长官做枪伤缝合手术,妇科诊室,诊所护士为中国姑娘做孕科检查,两边同时进行,不敢懈怠。

同样,窗外街道杂乱,诊所环境昏暗简陋,设备落后老旧,连天花板墙皮脱落的痕迹都愈发斑驳乌黑。

十七岁的姑娘环顾四周,熟悉景象历历在目,初次淋山雨高烧,便是在这里打得吊针,那时她还满心满眼担忧怀了孕该怎么办,如今却躺上诊床,接受医生手持冰凉仪器在自己小腹滑动。

怀孕了吗?

她看不到显示器画面,听不懂缅甸医生说的话,年轻男人袒裸健硕赤膊坐在旁边,汗流浃背,血渍发黑从额角淌至下颌,健实腰腹因子弹擦过血肉绽破,肌肉弹痕密布鲜血淋漓。

枪林弹雨烙入铮铮铁骨,他的伤将战争缩影融聚,年轻勇猛的长官甚至来不及处理正往外渗血的伤口,糙手胡乱抹了把脸廓血土污渍,双眼猩红盯着显示器里的黑白画面。

从穆警官说她可能怀孕了,他宽阔脊梁僵滞半晌,当即用对讲机联系缅北军区。

叁更半夜,驻守军区的副长官回复慢两分钟,便遭他一顿缅甸语的暴躁吼骂。

穆警官懂缅语,颇为无奈,与她说,他这种粗戾暴烈的野蛮人,当军区长官属实算部下的不幸,得时时刻刻提防枪子儿打穿自己脑壳。

他不是野蛮人,诊床上的姑娘凝向男人炯炯黑瞳,这是她十九岁的丈夫。她看得出他眼底的欣喜若狂。

霍莽从来不是愿意听人说话的秉性,四国会议都令他烦躁难忍,此刻却敛起急不可耐的秉性,听医生说完一长串缅语,还破天荒的反问几句。

交谈结束,男人目色错愕地望向她,瞳孔定了半晌,硬朗俊颜柔和不少,缓缓咧起唇角,粗嗓发出嘿嘿的乐。

她见他只顾着犯憨的笑,美目茫然,看向收起仪器的医生,又焦急地回眸凝向男人,面色绯红,柔声细语地问:“阿莽,医生说什么?我是不是...”

“好,好!”

他狂喜着,嘶哑低吼打断她,粗粝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纤嫩柔荑,头脑混乱,目光狂热。“我去中国坐牢,上军事法庭。叁年,六年,十年老子都蹲,晚晚,把这两个种生下来!生给我!”

他不后悔,更不认错。

尽管这场掠取强夺错到难以言喻,地下拳台遇见她,五百万从人贩子手里买她回家,至始至终,都是他卑劣不堪,贪图觊觎另一个世界赐予的,生的希望。

可幸的是,他以命赌光明永驻,赢得生死不渝。

男人喉头干燥,心头沉浮,炽烫暖流涌过寸寸血脉,连她话音灌入耳朵听得模糊,只觉是什么失而复得,她和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重新填补胸膛缺失的空洞,成为自己不可分割的血肉。

许久,蓝晚怔然望着天花板,轻声呢喃着:“两个…两个孩子…”

她渐渐从他的胡言乱语中回过神,水润眸光凝向正处于躁动激进的男人,从他大掌中挣脱出一只手,轻拍他宽硕脊背,温声劝慰:“去吧,处理一下伤口,别耽搁久了,会发炎。”

这个男人许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仰光,湄公河,金叁角。

他以血肉之躯闯过火光血路,伤口愈合需要时间,但贩毒武装的子弹,不准他休养生息。

忽地,士兵敲响门框,挺直敬个军礼,用缅语向长官汇报情况。

察颂的缝合手术已经结束,军方直升机准备起飞。他们身份敏感特殊不适合在外长时间停驻,会给这间小诊所带来无妄灾祸。

进入金叁角腹地,外籍雇佣兵会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刚缴获的九十万颗海洛因已押送回军营,剩余近百万的海洛因仍不知所踪。

贩毒武装放弃运货必不可能,诺帕司令和贩毒头子勾结到什么地步也尚不明确,危险一触即发。

可小妻子经受一夜湄公河截船的颠簸,窈窕纤细的腰身怀着两个两周多的胎儿,粗蛮男人没对待过孕妇,任凭胸腹伤痕累累,健硕双臂仍朝她伸去,却停滞半空,已经不知该如何伸手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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