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念念瘪嘴,铆足了力气将戏做足:“周正,你过去帮忙找找耳环吧。后山湖水太深,我怕娘亲有危险……”
“这个确实,那后山不光湖水深,蛇也很多。”周正越说越担忧。他原本打算叫个人去通知周羡渊一声,可是想到他正在将军身边议事,若中途离开,定然会引起将军的不满。左右权衡一番,周正决定还是自己走一趟。
将念念托付给同僚看护,周正径直去了后山。也是逢的凑巧了些,在周正离开不久,周羡渊也带着人去了校场。看见念念,周羡渊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好看,冷冷的看着她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怕我的兵失手砍着你吗?”
念念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周羡渊:“他们不敢的,有周正护着我呢。”
“也就只有他愿意跟你玩了。”周羡渊不屑的冷哼。
“那是,他以后就是我爹了,当然得对我好。”念念原本是打算让顾君如与周正好好相处几日,等以后他们的事定下来再狠狠报复周羡渊。可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孩子,叫周羡渊这么几句话一刺激,立刻就忍不住吐出了心里话。
虽知她是胡言乱语,周羡渊却还是气的黑了脸。尤其这里面还牵扯着顾君如,便忍无可忍的警告道:“你瞎说什么!这世上饭可以乱吃,爹可不能乱认。她清清白白的名誉,怎么能叫你给毁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会他们正在后山约会呢。等过几日我娘与周正办了喜事,看不气死你,让你整天巴着我娘亲,哼!”
周羡渊眯了眯眼,随便扯过一个人问:“周正呢?”
那人情知不妙,支支吾吾说道:“他、他好像去后山了……”
周正去做什么没人知道,将念念托付给同僚的时候,倒是交代了自己的去向。眼下听那士兵如此说,周羡渊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周正是他身边的人,他很清楚他的秉性。可是理智归理智,但凡有事牵扯上顾君如,周羡渊这情绪就有点失控。
苦苦思念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将顾君如抓住,还没表明心迹之前,他容不得任何闪失。
周羡渊脸色一冷,转头去了后山。念念想看热闹,亦步亦趋的跟在周羡渊身后。怎奈她人小腿短,没过一会就没周羡渊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这一路上,周羡渊心里满满想的都是顾君如那张明媚跌丽的脸,她的一颦一笑,她每次抬着头轻轻唤他阿渊的模样。
上辈子他窝窝囊囊不敢表白心迹,已经错过了她一回。这辈子得来不易,说什么也得将她揣在心里好好护着,顾君如就是他心头上那块最柔软的肉,别人动一下他都疼,看一眼他也舍不得。
在最爱的人面前,他不在乎让自己变得更小气一点。
周羡渊越走越快,走到最后几乎小跑起来。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后山入口处,未待走近,远远便看见顾君如正在一块石头上坐着。周正则俯身在她对面蹲着,这二人姿势有些奇怪,正当周羡渊疑惑之际,却见周正忽然抓住了顾君如的腿,动作粗鲁蛮横,一把就扯下了她的袜子。
雪白如玉的半截小腿,犹如千万支利箭,瞬间刺穿了周羡渊的心肺,刺痛了他的双眼。再看着周正握着顾君如那只手,周羡渊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他的手剁下来才好。
“周正!你找死!”此时理智尽数沦丧,飞身窜到那两人的近前,周羡渊一把扯出腰间的皮鞭,结结实实的对着周正的胳膊就砸了下去。
那鞭子是用牛皮拧成,鞭尾处钉着一排铁钉。战场上用来御敌,可谓是招招致命的利器。此时用来打自己人,也仍旧是很要命。周羡渊这一鞭子下去,周正胳膊立刻就见了血。衣袖撕烂,血肉四溅,场面极其血腥残忍。
见周正仍旧抓着顾君如脚脖子不松手,周羡渊几欲失控。他赤红着眼睛,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匕首,对着周正那只手就要砍下去。
到底是战场上常年厮杀出来的,周羡渊招式又凌厉又迅猛。顾君如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正半条胳膊已经都是鲜血,见周羡渊又挥刀劈过来,顾君如连忙起身护住周正:“周羡渊!你疯了不是!”
“我就是疯了!你干什么让别人碰你!”周羡渊也抻着脖子吼。眼睁睁看着顾君如去护着旁人,周羡渊心中也觉得委屈。
顾君如脸色有些难看,硬撑着站起身,将露在外面的脚抬到周羡渊面前:“我被蛇咬了,周正正在给伤口放血。周羡渊,你有脾气也得讲点理!”
周羡渊这才低头,看见顾君如雪白的脚背有两个血红的牙印。那牙印已经被处理过,两个红点中间有一道划痕,如今正在缓缓的往外冒着血水。而在顾君如的脚脖子上,还紧紧的缠着一圈布条。
看到这一幕,周羡渊还如何不明白,方才周正一只手握着顾君如的小腿,指定是正在处理伤口呢。如此看来,这火发的确实有些过了。周羡渊紧绷着脸,拉不下面子给谁道歉。只得一把扛起顾君如,大步流星往回走。
第39章
回程途中,恰好遇到了念念。小丫头还不知道因为自己惹下了多大的乱子,昂首挺胸气势汹汹的拦住周羡渊去路:“大坏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惹我!”
周羡渊原本就火气未消,看见念念跑出来捣乱,更是气的肝疼。忍无可忍之下,终于抬腿踢了她一脚,口中怒骂:“滚一边儿去!”
念念被踢得一个趔趄,险些坐到地上。顾君如心疼不已,一边挣扎一边大骂:“周羡渊你疯了!!念念还是个孩子,你骂几句也就罢了,怎么敢对她动手!”
“她活该!”拢住顾君如的双腿防止她再乱动,周羡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念念气的眼圈通红,正打算追上去再骂几句,却见周正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他那半边衣服都被鲜血染透了,所经之处也滴落了一地的鲜血。念念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迎上前去:“周正,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周羡渊把你打成了这样的?”
周正虚弱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念念姑娘,我没事。你还是快回去找你娘吧,记得以后要乖一些,不要再任性胡闹了。军营是有法纪的地方,你这么顽劣,早晚会惹出事来的。”周正伤口疼的厉害,也顾不得再宽慰念念了,捂着伤口便回了军营。
却说周羡渊一路将顾君如扛回了自己的帐篷,路上抓了个小兵,令他去郎中的帐篷里取了些医治蛇毒的伤药,回到帐篷之后就将顾君如放在自己塌上,一只手擒住她的脚,亲力亲为帮她治伤。
周羡渊今日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伤人,着实很令顾君如失望。挣扎着从周羡渊手中将自己的脚抢回来,顾君如执拗的同他讲理:“今日你伤了周正和念念,阿姐对你很是失望。阿渊呐,你这脾气须得改改了。若不然,以后定会失了军心的。”
“军营里的事我自有分寸。”周羡渊只说了这一句,随后抿唇不言。执着的将顾君如的脚拖过去,几乎算是抱在怀里,一点一点清理脚背上残存的淤血和撕裂的皮肉。
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周羡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他神情专注,两根手指捻着棉纱,仿若蜻蜓点水般,一点一点擦拭着顾君如的伤口。看到这样的周羡渊,责备的话语悉数哽在了心头,顾君如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顾君如突然觉得,她很难与周羡渊说通这件事。甚至于她很难理解,周羡渊为什么会那么对周正,为什么会对念念有着那么大的敌意。这几年周羡渊的变化实在太大,方方面面都与从前判若两人。以前在周府的时候,她尚且还能猜到几分他的心思。如今到了军营,周羡渊就如同后山那泊湖水,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她似乎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周羡渊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顾君如伤口处理妥当,霸道的将顾君如摁在自己塌上躺好,自己则转身出了帐篷,再回来之后,手里便多了一双鞋袜。那是顾君如的东西,平时就在她帐篷中的木箱里放着。周羡渊也不知怎么掏到了,拿回之后体贴的给顾君如穿好,顺带着整理了一下顾君如的衣裙,一本正经的警告道:“以后不准再去后山,也不准再跟别的男人独处,更不准让别人看到你的身体!”
他的语气霸道蛮横,对顾君如的要求已然超出了他可以管控的范围。顾君如卷了被子遮住半边脸,闻着被子上冷淡的香味,脑袋一抽,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为什么?”
周羡渊眼睛里有火花闪烁,一字一句郑重的回答:“因为我不喜欢。”
四目相对,仿佛有电流划过,顾君如心跳猛然加快,胸口上仿佛长了一只小鹿,砰砰不断的撞击着她的心脏。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轻轻摁住心跳的地方,顾君如不敢看周羡渊,佯装困倦的闭上了眼睛:“……知道了。”
周羡渊伸手撩起顾君如额前一缕碎发,轻轻别到她的耳朵后,语气温柔的仿佛二月春风:“好好休息,一会吃饭了我来叫你。”
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暧昧,直至周羡渊离去,顾君如方才敢睁开眼睛,捂着胸口轻轻长出了一口气。
夏日夜晚凉风习习,顾君如只在周羡渊的帐篷里躺了一小会,直至脚上的疼痛逐渐缓解,这便一瘸一拐的出了帐篷。
她去厨房里熬了点糙米粥,亲手端着去找周正。虽然周羡渊明令禁止她与别的男人相处,顾君如却还是违逆了他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必须去看看周正,至少也要替周羡渊向他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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