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这酒后劲儿不小,十四被九爷几个驾过来给太子赔罪之时,走着走着就开始不省人事。
太子给了殷陶一个眼色,示意不必再叫十四多说什么,找个人把十四送回去。
太子都想去出家了,自然难得再难为兄弟,背个刻薄的罪名。
况且十四那话虽然说得难听,倒也不算毫无依据,他自己的确有立身不正的地方,想来背后议论之人不少,只不过今天十四摆到了台面上而已。
八爷也看十四实在不好,便主动请缨将十四送回府上。
太子对着八爷淡淡颔首:“有劳了。”
八爷对着太子微微笑了笑:“都是弟弟该做的,殿下请入席罢,我去去就来。”
十四被八爷送回府中后,这顿饭吃得还算挺和谐的。
殷陶府上螃蟹实在不少,厨房里几位师傅也使了功夫,用了煎、炒、蒸、炖等多种烹饪方式,做出了一顿风味俱全的螃蟹宴,九爷吃了直呼过瘾。
太子最近入戏比较深,殷陶听说太子从上个月起就改吃素了,还贴心准备了几道素菜给太子享用。
太子看着那几道小菜就知道了殷陶心意。
十二弟是一个总能让人感觉温暖而舒服的人,每每同他凑在一起时,总觉得糟心事能少掉一半。
用过螃蟹宴后,殷陶又把太子送回了宫中来。
太子本想留殷陶坐下来用一盏茶,殷陶婉拒。
太子挑眉:“这就回去了?”
殷陶道:“这段时间忙,许久没去宁寿宫了,今儿想过去给皇祖母请个安。”
太子愣了一下,道:“一起去吧。”
自从苏麻喇姑走了以后,太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些走不出来,现在有蒙古来的宣妃陪着,倒也比之前时候好了一些。
如今看到两个自己素来喜欢的孙儿给自己请安,太后高兴地招呼两个人快坐,见他两个似乎都用了点酒,便问两人想要喝点儿什么解解酒。
殷陶想喝酸梅汤,太子也要了一杯。
两人坐下来,太子很自然地坐在距离太后最近的位置,接过宫女手中的小金钳给太后剥起了小胡桃。
太后也听说了,太子近来经常会召僧人们过来讲经,且给了他们很高的礼遇。
太后突然就想起了顺治帝。
顺治从小生长的环境是有些畸形的,尤其常年生长在多尔衮的高压之下,从太皇太后那里也没有得了多少温暖,叫他整个人养成了容易偏激走极端的性格。
先皇后被废为静妃后,她便入宫成为了继后。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从小无忧无虑地生长在草原上,对于这些事情认识不深,就就觉得这个年轻人脾气很不对头,说起话来叫人琢磨不透,时而阴阳怪气,时而绵里藏针,总是意有所指,跟他们草原的人完全不一样。
丈夫在的时候,太后过得并不幸福,等顺治驾崩以后,太后才过上了好日子。
如今太子处境也并不好,但在太后心里,太子一直都是一个厚道孝顺的好孩子。
她并不希望太子再走了顺治的老路。
太后接过太子剥好的小胡桃,对着孙子和蔼道:“当初进宫时候,也没想到能活到这把年纪。你还年轻,一时的失利也不算什么,人生的路还很长呢。”
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酒有些上头的缘故,太子听着太后的话,眼睛一酸,泪水落在了剥着小胡桃的修长的手指上。
是啊,人生的路还很长,可他的路却都已经走不通了。
如今皇阿玛已经隐隐有了厌弃于他的征兆,皇阿玛能为了那些事情废了他一次,便能为了那些事情废了他第二次,以前会去顾虑的那些问题,此时依然还会顾虑。
只要他还是储君,只要皇阿玛还是年富力强的帝王,他们之间的疙瘩便永远存在,无法解开。
索额图的死,赫舍里氏一族的落魄,之前为了跟老大争锋做下的那些事情,还有第一次被废除的心结……
太子几乎可以肯定,他等不到坐上那个位置便会被皇阿玛打回原形。
再一次被废是早晚的问题。
与其让皇阿玛再一次废了他,不如就让他做那个先离开的人吧。
殷陶刚刚出了宁寿宫宫门没多久,又被康熙请到了乾清宫。
康熙还记挂着叫殷陶去劝太子回心转意之事,今日听说殷陶进宫,便将他请来问问有何进展。
进展自然是没有的。
殷陶便也对着康熙直言:“殿下心意已定,儿臣嘴笨,没有劝得了殿下改变心意。”
康熙原是对殷陶寄予了很大期望的,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也有些愣了神:“那依着你说,此事该当如何?”
面对康熙的沉声询问,殷陶只庆幸今天没有喝多少酒,脑子还能转得动。
“太子殿下大抵是心里没底儿,怕您会再度厌弃了他,干脆先放弃了自己。”
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殷陶不答反问:“皇阿玛,儿臣也想问您一句,您对殿下又是怎么个想法,会不会……再让他重蹈往日覆辙?”
“放肆!”
康熙突然拔高了声调,殷陶只觉得脑子里头嗡嗡的,愣了几秒钟后才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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