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谎言（2 / 2）

不过真要说......我的存在比较特别......。

起身后拿起掛在一旁的衣服，还是这件阿......，和银第一次见面穿的衣服，话说......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呵......一定不好吧，套上衣服拨出被夹在之间的秀发，好长......有点碍事，这时候要是星辰和妖姬在的话，一定会二话不说地拿起梳子帮我好好整理一番，然后蓟会一副害羞地帮我做出独一无二的发饰，然后......大家一起用餐，.......好想......大家......，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没脸见他们了......，

穿着厚重的裙子踏在阴森的走廊，没有半个人在这附近，沿路经过的房间也都是空房，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这里的建筑构造和学校没两样，当初学校会建造成那样也是神的主意，真是......恶趣味，

「空气......好糟糕。」吹抚在身上的风一点也不温暖，反而是凉的刺骨，瀰漫的味道都是......死人的气息，没有花香的空气......好恐怖，

银......你还在哭吗?一定还在自责吧，说不定连东西也吃不下，失去目标后你打算做什么?现在的你想怎么做?已经......没有人在了，那个时候，你没办法马上回答我，其实我真的开心，但......同时也很难过，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你是多么重视大家、多么珍惜过去和现在，这点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因为......我最喜欢这样的你，但是呢......这同时也是你的缺点，一但失去一切就没动力活下去，你一点也不勇敢，唯有这点，你一定要改变，为了面对......更深层的未来，不能踌躇不能迟疑，即使受伤跌倒也要继续走，因为......这是只有你才办的到的事情，也是你过去教会我的，.......可是.......你一定忘记了吧。

从这往下望去是一个大坑洞，至于里面所堆积的东西，除了尸体没别的，所有被神下令斩杀的人都会在这里，经由叶运送过来，这也只是神的兴趣之一，似乎是一路直达月亮的中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快要看到尸体涌现出来了，然而.......多半是我造成的，因为.......我是杀手，多遥远的记忆.......，从我开始有意识时，就已经杀遍整个大陆......，直到......和银相遇的前一天，说起来......也是一切的开端。

「等等不要啊!!」男子撕裂般的嗓门，对着我咆哮着，

像是虫子样盘爬在墙角，明明就无法逃离，却还是使命的挣扎，......无法理解......，

「恶......恶魔啊!救......。」温暖的血液终结男子的话语，同时溅洒在我全身，

不过没几秒皆化为黑蝴蝶展翅飞翔，这画面，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一遍又一遍的重演，不过，我豪不在意，因为，这是任务，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执行神下达的命令，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坚信着这样的理念，在城市的大街上奔跑着，看到目标及斩杀，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人类如同小鹿奔跑跳跃，时而拿出武器反抗，时而下跪求饶，还有的将身旁不知何人推出来让我消灭，不懂......如此没意义的举动，明明结果都相同，拉长存活的时间也没意义，反覆映照在我瞳孔的画面，也无力去深究，不过......唯有一件事.....令人头疼，

「你们快走!这理由我守住!」持刀的孩童对着在身后颤抖的数个孩子说着，

明明自己也在发抖，依照肌肉分析，那孩童应该连站着都很困难了，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我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战败......，更令人在意的是，明明那孩子都下达要后方人类离开的指令，为何......他们一个个都不肯移动，死命地抓住持刀的孩子，好痛.......每次......看到这画面.......头就会传出阵阵剧痛，难道说这是那些孩子的能力吗?可是......即使杀了他们，依旧没解除此异状，每次有类似情况都会有相同作用，请万代帮忙做出消除异状的弓箭，还是什么都没变，抱持这样的状态持续下去，但......一日復一日，那症状一次比一次剧烈，甚至会有奇怪的幻觉出现，所以......那天我决定去找神，也就是我和银相遇的前一天.......。

「神.......。」从门缝看见里头有个不认识的身影，顿时隐藏声音和气息，

仔细瞧没能看清他的脸孔，大概推估出是赤红色头发的青年男子，正直视着神，与其说直视不如说是怒视，他的情绪意外的高昂，似乎再过几秒就会攻击神，不过没有指令我甚么都不会做，待在这等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神从座位站起来，拿着装有红酒的高脚杯走到青年的面前，

「所以说，和我合作吧。」高高在上的语气，让那青年更是恼怒，握紧拳头压抑愤怒，意外的没有动武，

青年压低音量委屈的说:「如果说我答应......你真的会把银身上的东西拿掉?」对神的怀疑显而易见，

神勾起嘴角满意的说:「当然，我答应你。」

虽这么说不过神的反覆无常怎么也不一定，可能一下子就毁约了，不过，无所谓，青年点着头默默地转身，朝着我这边走过，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深思什么，懊悔和烦恼完全呈现到周遭，话说......这人......好眼熟，他的气息......好熟悉，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呜......好痛......这阵阵刺痛到底是什么，他越是靠近，那股熟知的感觉一直涌现，不停地、持续的、一直一直加强，到底是谁......在那里......他是谁.......为何......心中好温暖，可是......头好痛，那模糊的身影......不是神，也不是这里的居民，......这份感觉......到底是什么?

「啊。」突然的喊声，让青年止步，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喔，不然就不好玩了。」

青年烦躁地说:「我当然知道。」回头看见是神的笑容，反而更是愤怒，

神用轻松愉快的心情说:「果然，蓟是个好孩子。」

蓟.......蓟......这是......那人的名字?这是......花的......名字......，花语......，

「蓟的花语是復仇，但同时有着【默默的爱】，这种说法。」

这是.......他......说过的.......话，脑袋突然像是被灌输什么，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回忆，像是重新开机一般，将一切过往呈现在脑海里，疼痛什么的早已消逝，被名为【幸福】的感情填满，满是愉悦的回忆......这才是.....真正的我......，我是.......我是.......，像是突然断线样，整个人倒在地上，后来也不知发生什么是，当我醒来时已经是面对银的时候，我只能大概猜想，或许当时我想起一切，从地面上爬起，一心只想见到银，无脑的奔跑着，跟着银的灵魂反应，在月亮照耀到银的同时，从空而降，即使摔成粉碎也要见到他，或许是这样我才能如此顺利的抵达，只不过.......，或许是衝击太大，我又再次丧失记忆，只记得【花】这词，这是我和银的连接，在图书馆遇到枫他们大概就是恢復原状的契机，真要说是在妖姬濒临死亡的那刻，深切体会到重要人即将被夺走之时，渴求力量的同时所牺牲的代价......，

现在想想，这所有的事件，或许是神布局的，再怎么说，他很喜欢找乐子，所以接下来的事......他应该也知道，我能做的事......一个也没有，就算待在银身边别说保护，反而更是让他陷入苦境，大家也......，要不是我的任性，或许多少能救出几个，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回到这里也不是自愿，但......也没地方可以回去。

「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自言自语地对着空中说话，大概.......放弃了。

恩......头好痛.......，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用手抚下胸口处，有个球状的东西，张开双眼想仔细观看......，

「呜哇!」星......星辰!怎么......都是血.......，为什么.......倒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奇怪......声音发不出来，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大家，大家都去哪了?星辰为什么一动也不动，慌张地摇动她，可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见她浑身是血、冰冷的躺着，

「会......长......。」这是.......妖姬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地但的确是她的，

猛力回头在黑暗中寻找她的身影，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就知道星辰的状况了，在哪......在哪里，明明声音是在后方，却还是找不到，突然有股刺痛从肩膀传来，还有熟悉着声音喊着我，

蓟!......你是......谁?一回头......看见的.......不是那个他，全身.......着火，已经烧成灰烬.......，放在肩上的手掌.......也渐渐松垮下，一层层灰洒在身上，但.......我心头上的不是恐惧......，是悲伤，大家......回我话阿......有人在吗?为什么......一不注意.......大家又离我而去，不要走啊!像个撒娇的孩子，在内心大喊着，这是我第几次的哭泣了?不想计算也没力去想，捲曲身体倒卧在地上，四周的光芒皆被黑暗吞噬，就连我是否存在都不清楚.......，手上的是血还是泪?两者的温度过于接近，或许......都有吧。

「别待在那里了，跟大家一起来。」谁.....，不过......是谁都无所谓，反正......最后......大家都会离开，因为.......是人都会......死亡，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相遇.......乾脆......让我孤单一人不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走囉。」温暖的触感......是什么?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这孩子的声音.......跟我好像，但.......他并不是我，这小小年纪、身高矮小、瘦弱的身躯、宽大的衣服，还有.......坚强的瞳孔，都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我可以感受到，这孩子......和我有相同气息，

「真是，这样我只好拉你走了。」他伸出幼小的手，看起来轻轻一折就可以粉碎可是......他的气场却让人认输，这份坚强，是从哪来的，如果我也接住他的手，是不是也能获的一些?

不知不觉周遭的黑暗像玻璃般炸裂，换来的是石堆製的小巷弄，木箱、酒瓶、垃圾随处可见，如此骯脏的地方，却有种像家的感觉，也不知原由，我竟然跟着举起手臂，感觉只要握起他，我就能重获新生......我是......这么想的，他，是太阳，是希望，

「别拖拖拉拉，跟我来，亚卡夏。」

亚......卡夏?后方有个年幼的孩子，全身脏兮兮的跑过去，握住我想碰触的手，那孩子，已经哭的脸鼻涕，就只是个普通的男孩，两人手拉手走在一起，被对我离去，他们前往的方向，有数个小孩的人影，挥着手臂迎接他们俩，这感觉.....，......原来，我从他身上感觉到的熟悉感是这个，有着家人的笑容.......，明明是他们是渐行渐远但我.......心里却静如水面，真的要说，反而轻松许多，看着这样的背影.......痛处奇蹟般地压抑下，

但是.......，「不要!」一群群的尖叫声四起，贯穿脑门的巨响，一度把我拉回现实，

「银!清醒点!银!」这声音......他才是.......，

「亚......亚卡夏......这里.......是?」抚着额头，慢慢地从棉质物体坐起，四周都是不认识的环境，除了亚卡夏以外也没看到别人，

他松口气在旁边倒水给我，「我们暂时到外界的某个地方避难。」还很贴心的加了柠檬片，

是说.......，「外.......界?」在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什么事了?

「恩.......说来话长，等你清醒点我在解......。」他端过来时看到我样子不对，机灵地问起:「你怎么了吗?脸色很差，做恶梦的关係?」先把水放一旁探头过来，

看到他现在这样，即使说不出口，还是.......，「亚卡夏......你.......是不是......。」

「我怎么了?」

不能犹豫，我知道，不能再逃了，因为.......，「你......已经死了吧，在十年前.......。」一说出口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但这是必要的，为了.......让静止的时间流动，还有，不辜负那孩子跑来见我，

「.......。」他沉默下来和我对视，是想要判断我的神情吧，

我能理解......在这十年大家，为了我不断隐瞒这事实，为的就是，不让我痛苦，我也下意识的不去深究，所以我的能力才会变成【如果不认真就不会窥探到真正心声】，也因此......我才会让蓟一个承担，让大家都为对我说谎感到抱歉，还有.......失去过去的自己，我......错过太多，所以至少这次......绝对不能逃避，我有必须要走下去的理由，就算.......踏步不了，也.......不能放弃.......，明知如此，我还是.......止步不前.......，

「我似乎，想起来了，一些片段，还有......目睹你死亡的记忆。」听到我最后一段话，亚卡夏像是触电般的睁眼，

随后又平静下，他的眼神异常的松懈，是因为终于可以说出口的关係吗?感觉......这样的他和那孩子好像，他浅浅的笑着说:「是......吗，果然阿，还是暴露了。」双手食指交错放在两腿之间，这是......祈求的动作，他.......在害怕，

「亚......卡夏。」就像以前叫出他的名字，安抚他话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抬头看像我，用着很勉强的笑容，对着我说:「是喔，我是已死的人。」

话语听起来很轻松，但从他颤抖的双唇就知道，那是他用尽全力说出来，这是......隐藏十年的谎言，是我一直丢弃的东西，还有......那东西第一次的出现，我真的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