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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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郁林肃夸张的坐直了身体,笑了:“母亲,曲妈妈可是差点毒杀了我妻子,您觉着,什么条件能叫儿子放下这杀妻之仇?”

曹氏脸色铁青,郁林肃又靠回座椅,懒洋洋道:“母亲,儿子至今未审讯曲妈妈,便是给咱们彼此留了脸面,可您也不能太欺负儿子不是?凭您出身曹家,但儿子好歹也是圣上钦点的锦衣卫同知,若是真要计较起来,说不得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只怕父亲大人是万万不愿看到的。”

他自来混账,这两个人也是知道的,说的出就做得到,尤其临安侯,是最不愿看到那样的局面的。虽十分不快,却还是对曹氏道:“说起来也是你御下不严,再者柳氏伤得不轻,本候以为,不如大家都退一步。”

曹氏自然也知道厉害,且便是将曹相喊来,他也不会为了一个下人与郁林肃为敌,因而虽心中极为不甘,僵坐了好一会儿,还是道:“你想要什么?”

“对嘛,这才是诚心谈判的态度嘛。”郁林肃拍着手掌笑,道:“儿子的要求也简单的很,一么,曲妈妈是必定不能还给您的,但是曲二管事儿子倒是可以给您送回来;二么,如今儿子已经娶妻,柳氏虽是小地方来的,便毕竟等您和父亲百年后,这侯府也是要儿子和她打理的,您这些年也辛苦了,如今,便把管家之权交给她吧。”

“郁林肃,你——”曹氏再也维持不住稳重模样,气得脸都白了,厉声道:“原来你费尽心思就是要谋夺我的管家之权?你也想得太美了些,你父亲尚是侯爷,我依然是侯夫人,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柳氏一介粗鄙妇人,她有什么能力操持诺大的侯府?你是想毁了你父亲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吗!”

临安侯眉头紧皱,脸色也很不好看。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何来谋夺您的管家之权一说?这侯府可不是某一个人的,是咱们郁家整族人的心血凝结而成的。不止是您,便是上一任侯夫人,上上一任侯夫人,那也只是为侯府效劳的人罢了。一代接一代的传递下去,侯府才能长盛不衰不是吗?”

曹氏一时无法反驳,去看临安侯,却见他凝眉沉思,竟似是认同的意思,一时又是一阵闷气。

郁林肃又道:“再者,柳氏出身低是事实,可她如今已经是儿子的妻子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您可以看不起她,但为了侯府基业永存,难道您就不能放下偏见用心教导她吗?儿子以为,这应当才是一个合格的侯府女主人该做的事吧?”

临安侯不由自主的颔首,曹氏脸色青青白白,郁林肃还在道:“最后,父亲的确是侯爷,但父亲身体不适也是事实,虽说这话由儿子来说有些不恰当,但既然是要讲道理,那儿子便也逾距一回。您身为父亲的妻子,这个时候,什么内务什么管家之权您都应该放下,一心一意照顾父亲才是正经。”

“母亲,您说对吗?”

第48章 夫妻

郁林肃到底还是拿回了管家之权,如斗胜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昂的回了韶华苑,张幺幺正在喝粥,他狗皮膏药一般凑上去,笑嘻嘻道:“媳妇儿,吃饭呢?”

明知故问,张幺幺看他一眼,如看傻子一般。郁林肃磨蹭到她身边坐下,嘿嘿傻笑:“我也有些饿了。”

“饿了便吃,也没谁不让你吃。”流茴见状忙笑着下去给他拿碗盛粥了。

郁林肃撑着下巴和她道:“媳妇儿,等你吃完了,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突然又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行,不是惊喜,是礼物,对,是礼物。上回送你惊喜,下午你就跑了,我再不送你惊喜了。”

张幺幺瞧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脸色绯红,但唇色却泛白,放下碗道:“你不舒服?”

郁林肃笑了两声,慢慢闭上眼睛:“是啊,头有点晕,媳妇儿,我能靠靠你吗?”话刚说完,整个人便朝她倒来,张幺幺下意识接住,正好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窝里,张幺幺只觉一块火炭贴了上来,脸色就是一变,忙去摸他的额头,一阵滚烫,忙叫人请太医。

他太重,张幺幺也还未完全恢复,根本搬不动,喊来曹榭:“你们世子发烧了,赶紧将他抬到床上去。”

曹榭也是一惊,将郁林肃抱起来就往卧房走,张幺幺嘴唇张了张,到底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也跟了进去。

曹榭放下郁林肃,摸了摸他的温度就忙退了出来,和张幺幺道:“少奶奶,世子恐怕是伤口恶化了,这两日又没休息好,说不得还有些伤风,属下这就去请太医来,请您多多照看些。”

张幺幺顿了一瞬才答应道:“好。”

曹榭出去了,张幺幺站在那里看着昏迷不醒的郁林肃,心中实在复杂——方才若不是曹榭说起,她竟压根儿忘了他之前受伤了的事,而且最重的那一刀还是她给的。

不免想到自入京以来,他处处想着她,处处为她打算,处处为她出头,便是府里的亲人对她不好,他也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她张目。

他全心全意为她,可她做了什么?

她记着自己的深仇大恨不错,心怀戒备也不错,可这些都不是无视别人对她一次次付出的理由。便是对待陌生人,她也不该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之事。

何况,他们已经是夫妻。

流茴打来一盆水:“少奶奶,方才曹护卫叮嘱奴婢,世子想是出去一趟吃了些凉风,让给世子清洗下。”

张幺幺沉默片刻,伸出手去:“给我吧。”

流茴愣了,一时尚未反应过来,毕竟她作为近身伺候的,是知道张幺幺和郁林肃私下如何相处的,虽世子多番想要亲近少奶奶,但奈何少奶奶一直有些冷淡,如今终于改变想法了?

张幺幺端过水盆放在床边的案几上,流茴有些欢喜,忙道:“那少奶奶您先忙着,奴婢去看看太医可来了不曾。”说罢不等张幺幺说话便赶紧出去了。

张幺幺拧了帕子,先擦脸,见他脖子上也沁出一片汗来,又擦了擦,后来擦着擦着,郁林肃便露出了半片胸膛,她起先并未觉得有什么,直到郁林肃沙哑着声音道:“媳妇儿,你终于想好了,愿与我坦诚相待了么?”

张幺幺一惊,忙去看他,见他睁开了眼睛,只是眼里泛红,却又水汪汪的,似是发烧烧出了水渍,一时又清透又有几分温柔,不由愣了一瞬。

郁林肃轻笑,更将衣裳巴拉下去,一时他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张幺幺眼前,他邪魅一笑,勾着嗓子:“媳妇儿,你喜欢吗?”

张幺幺脸一黑,可入眼看到他胸腹间那沁出了血迹的布条时,还是没说什么亲手解开布条,见伤口果然有些泛白,血色也浅淡,果然恶化了。

她冷声道:“你这伤口再严重些,可能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郁林肃悄摸摸握住她的手:“这是你刺的,便是我当真因此丧命了,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事一桩。”

“美事?你放走了方泽安,阻止我报仇,你还想风流的死?”

郁林肃愣了下,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房垚就是方泽安?”

张幺幺冷笑:“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房垚就是方泽安?郁林肃,你可是锦衣卫同知,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是搜集情报的,整个朝堂无孔不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没查到他就是方泽安?”

郁林肃拉住她的手想要坐起来,一动伤口就疼,脸皮都皱到了一起,张幺幺一把按在他肩上,冷冷道:“说话就说话,乱动什么。”

郁林肃眼里闪过笑意,到底还是乖乖躺着:“我当真没有骗你,当初我的确查到了他的消息,但他的户籍上显示他在十年前就出意外死亡了,我以为他对你很重要,怕你伤心,因而一直不敢告诉你,所以才骗你说还未找到他。”

张幺幺冷冷看着他,郁林肃泰然自若的回视,自始至终未眨一下眼睛,张幺幺到底收回目光,郁林肃放松一笑,却听她问:“那你知道十年前,发动‘文正改革’的张老丞相吗?”

郁林肃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笑了笑:“张老,咱们大林朝的有功之臣,我自然是知道的。”说罢问她:“怎么了?”

张幺幺抬眸看他:“若我说,我就是他的女儿,你信吗?”

郁林肃愣了一瞬,忙道:“自然是信的。”

张幺幺盯着他的眼睛:“若我说,曹家,可能就是我家灭门之仇的真凶,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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