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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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日亮相的士子在长相上基本都不功不过,至少对李凤鸣来说是这样。

于是她陪坐在萧明彻身旁,老老实实当了一整天的花瓶淮王妃。

虽枯燥无趣,但她应付这样的场面很有经验,整日下来仪态半点不失。

等到黄昏回到淮王府,她才松懈下来,瘫倒在自己寝房的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淳于黛和辛茴替她更衣。

辛茴眉飞色舞地炫耀:“您跟着淮王枯坐在锦棚里,可不知我们那边多热闹。就第七个亮相的那位……淳于,那人叫什么来着?”

“彭吉年。”淳于黛记性好得很,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彭吉年。殿下您是没瞧见啊,”辛茴接着对李凤鸣道,“有个小姑娘可喜欢他了,为他买下了几十筐花果。结果有另一个姑娘点评此人‘满脸妖气,雌雄莫辨,不好’,气得那小姑娘与她吵起来。一个拼命贬,一个使劲夸,谁也说不服谁,最后急得差点动手扯头花了。后来那个闻长治出来时,两个小姑娘又都欣赏他那温和内秀的书卷气,竟就握手言和,一同红着脸手牵手去为他买花果……”

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们,为着心头好与人吵吵闹闹,转脸又因为另一人而成了同好姐妹。

看似任性的反复无常,其实是小姑娘们被保护得很好,稚气纯明,天真可爱。

辛茴讲得越高兴,李凤鸣心情就越萎靡。

可怜她只能坐在锦棚里扮端庄,一转头就是萧明彻的冰块脸,耳朵里全是太子和恒王阴阳怪气的笑里藏刀,实在半点乐趣都没得到。

“北面锦棚里好没意思!我也想去你们那边玩!”她猛地翻身趴卧,垂床哀嚎。

淳于黛同情地笑道:“您就别想了吧。旁的不说,单就您那身行头,但凡往普通棚子里一坐,谁还敢肆无忌惮地这么闹腾?”

李凤鸣更悲伤了,砰砰捶床,边捶边咳嗽。

“为什么来了齐国,我还是不能普普通通地跟着大家一起玩乐!”

从前在魏国,她因身份之故,打小走到哪儿都有一堆人跟着,没太多机会体验真正的热闹。

有时被安排所谓“与民同乐”,也会有人提前清场,确保万无一失。

那时的她也知自己生来注定要受许多约束,虽心中有些向往,却从没乱来,时间长了也就不去奢望了。

如今来齐,又没了从前的身份束缚,许多被压抑太久的平凡念想一天天重新冒出头,像小孩儿想糖吃似的。

辛茴嘿嘿坏笑,故意在她心口上补刀:“听说那个岑嘉树会在明日亮相。好多小姑娘今日捏紧了钱袋,就为了等他!”

“你给我闭嘴。不想听你说话了。”李凤鸣将脸埋在枕间,整个人都枯萎了。

*****

次日清早,天还没亮,北院的侍者就送来一套衣裙。

辛茴进房来禀时,淳于黛正在为李凤鸣更衣。

她依旧像个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神情麻木。“萧明彻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辛茴也是茫然,“北院的侍者只说,淮王让您今日穿这身。”

“哦。”李凤鸣像个麻木偶人,重新换上萧明彻让人送来的那套。

桃花色绮罗裙,窄袖束腰大摆,裙上缀着许多芙蓉珠。

远不如淮王妃的行头那般贵气逼人,却免了许多繁重配饰,只需简单束发就明艳俏丽,行走间周身有光华流转。

虽不明白今日为什么要穿成这样,但这利落大方又漂亮的衣裙还是让李凤鸣眼前一亮,心情好了许多。

待她换好衣衫出了小院,萧明彻也恰好带着战开阳从北院过来,两人在门口就遇见了。

“这衣服哪来的?”李凤鸣心情大好,笑容也真挚许多。

萧明彻将目光从她身上错开:“姜婶上月底找人为你新裁的。”

李凤鸣狐疑睨他:“姜婶眼力这么好?光看看就知我周身尺寸?”

萧明彻面上微红,干咳一声,抬腿就走。

“是你说的?”李凤鸣追上他,惊讶极了,“你怎么跟人家讲?用手比划?”

“那不然呢?”抱过也摸过,该知道的都知道。

萧明彻加大了步幅,将她落在了后头,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我与战开阳今日要去讲学馆找人谈事。你不必进正北锦棚,申时三刻我会在讲学馆门口等你。”

这是让李凤鸣自己玩的意思了。

李凤鸣乐得见牙不见眼,哪管他要去找什么人谈什么事。

转头就对辛茴道:“该用我那紫金小发冠的。那发冠也缀芙蓉珠,配这袍子刚刚好。”

辛茴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您一直没吩咐我去赎,那发冠还在当铺里呢!”

早前濯香行才准备起步时,萧明彻从李凤鸣手中要走了府库钥匙。

她以为这是两人翻脸的意思,便让辛茴拿了些首饰去典当。后来一直忙忙碌碌,前些日子又病着,就忘了吩咐赎回。

前头的萧明彻闻言驻足回眸,眉头蹙得死紧:“李凤鸣,府库钥匙在你手上。”

“那几天不是被你要走了吗?我以为你不高兴给我了,又急着周转,只好自己想法子。”

李凤鸣解释了前情,萧明彻眉头才略略松开:“早些去将东西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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