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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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憋了一日,有了倾述欲望,将赵言说的话重复了七七八八。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这娃娃这么聪慧?”张老头怀疑。他家柱子和山子五岁的时候,只会掏鸟蛋摸鱼,只会吵着要吃的。

“那我能骗你?”又乖巧又聪明,刘氏下句话没说出来。

“那柱子瞧上的姑娘怎么样?”张老头简单问她。

刘氏收拾好小篮子,嘴唇动了动,忽然垂着头不再言语。

张老头披着衣服下床去灭油灯,继续道,“听着你说的,那男娃子不是问题,若是赵姑娘是个勤快的,人品好的,替柱子相下来。”

屋内暗下来,刘氏咕哝了一句,“家里家外收拾得还行,是个勤快的,长得也漂亮。”

张老头抹黑回到床边,“再问问柱子的意见,老大家娶媳妇时,那也是老大家自己相中的,你当初对老大家的看法还没这个好。”

张老头说法是有源头的,当初张山看中了王春香,刘氏也偷摸摸私底下问人品去了,人勤奋是勤奋,但爱斤斤计较爱占小便宜,瞧着大儿子中意,她只能下聘娶回来。这么些年下来,她没闹出什么大事,但嘴巴也没歇着就是了,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独独这方面,刘氏尤其瞧不上。

张老头和刘氏面对儿子婚事,要求不高,女方只要能踏踏实实与他们儿子过日子,头脑是个清醒的,不是搅家精,能给他们多生几个胖乎乎的孙子就行。

“明儿再说吧,”刘氏摸黑躺下,如今最急的不是他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当朝的婚姻制度之一,若不遵循,便是不孝,张高自然要寻求两老的意见。

天色一早,张高找到刘氏与她商量,神色躲闪中略有期盼,吞吞吐吐,“娘,你昨日也见着梨花了,你觉得怎么样?”

刘氏晾晒着衣服,搬着木盆往旁边一移,她半晌不出声,急得张高张了几次嘴。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松动了,“明儿我让你杨婶子去探探风。”

杨婶子是他们村的媒人,做成许多桩亲事。

张高反应过来,豁然欣喜,“诶,”

他忽然兴奋地手脚不知如何摆放,大手在裤腿上擦了擦,露出一口白牙,“娘,我去跟梨花说一下。”

说着,他拔腿就跑。也不去想他娘因着什么忽然就答应了。

“诶?柱子!”刘氏一转身,人早已跑出院子了。

“娘,我很快回来的!”张高的声音越来越远。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刘氏一股气憋在喉咙处。

赵家

“阿姐,我去挖蚯蚓了!”赵言端着小泥罐,旁边的小伙伴在催他。

赵梨花一边擦着手从灶房出来,塞给他一片菜干,又给铁柱塞了一片,“早些回来,别走太远。”

“我知道了,阿姐。”赵言嚼着无味道的菜干迷糊不清地道。

铁柱蹦蹦跳跳跑在前面,“石头你快点!”

“来了来了,”赵言一点不急。

前方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秋日清晨的风有些冷,走了一段,迎面而来一个穿着灰布衫,背着书篓子,扎着啾啾的小男娃,年纪约摸有十来岁。

铁柱忽然一停,好奇地看了那男娃一眼。

经过身旁时,赵言免不住好奇瞧了他一眼,村里的孩童他大部分认识,不说叫出来名字,好歹能认出他是哪家的娃。

结果那比他高了一截的男娃同时看过来,朝他冷哼了一声。

赵言一头雾水,转过身直盯着他的背影。瞪他干甚?他认识吗?

等人过去了,铁柱又跑回来,揪着赵言的衣摆道,“石头,你认识他吗?”

赵言回过身摇头,他还纳闷呢,“我不认识,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他是那个谁,安哥哥,就是在镇上读书的那个安哥哥啊。”忽然想到什么,铁柱摸了摸自个耳朵。

“我一不听话的时候,娘就喜欢揪着我的耳朵让我多向安哥哥学,可疼可疼了。”

赵言哑然,“他是谁家的?”

“我不记得,我只知道有人叫他安哥哥,听我奶说,他被教书先生看中了,在镇上启蒙呢。石头哥,启蒙是什么?读书好玩吗?”

铁柱一连丢了几个问题,摸着后脑勺好奇地问他。

赵言依旧想不起关于什么安哥哥的记忆,听到铁柱的话愣了下,“读书啊,”

“嗯,好玩吗?村里的人都夸安哥哥有出息。”因着他被先生看中了。

赵言无法用好玩与不好玩几字来评价读书一事,他扯开话题,“铁柱想读书吗?”

“我才不去嘞,”铁柱很快摇头,“我又不傻嘞,读书费钱,我听阿奶说过,我更喜欢吃糖。”

这前言不搭后语,赵言听明白了,铁柱是宁愿省读书的钱吃糖。

铁柱很快对这话题没了兴趣,撒脚丫子往前跑,“石头哥你快点啊!”

“来了,”赵言笑了。

蚯蚓喜湿且土质肥沃环境,河边有一丛树林,下面有一条常年湿润的坑,泥土呈现黑色,是承接了常年腐烂的枯枝败叶的结果。

赵言过去时,铁柱很快挖了一条,捏在手里,“石头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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