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无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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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她才问,“你恨我做什么?”

但陈羡根本就没回答,几乎在她刚刚问完这句话,那把刀没有任何犹豫地插入凉纾心脏。

这个梦境到底有多真实呢?

凉纾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在流失,疼痛像是毒药一样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蔓延全身。

她脸色痛苦,陈羡却在笑。

笑得同时她还没忘记将刀又往里推了推,更多的血流出来。

“阿纾,你这些痛不算什么,比不上我。”陈羡淡淡地陈述。

极致的疼之后,凉纾醒了。

安静的卧室里,凉纾下意识伸手朝旁边摸去,被子之下是冰凉的,顾寒生不在。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窗帘被拉得紧紧的,昏暗的很。

但她却看到了床边有一道黑影正在朝她靠近,看身形,很纤细,根本就不是顾寒生。

可这是在零号公馆的卧室,不是顾寒生又会是谁呢?

凉纾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顾寒生的名字,但这个黑影没回答她的话,脚步未停,笔直地朝躺在床上的凉纾而来。

她伸手拉过被子,急的额头上都是汗。

凉纾拼命喊顾寒生的名字。

对方将她的被子掀开,“阿纾,你的命真好。”

还是陈羡。

凉纾抓紧被子,看着刀子反射的寒光映着她冷漠的眉眼,那张脸上全是深刻的恨意。

“这里是零号公馆,你怎么进来的?陈羡,给我滚出去!”

她刚刚做的梦不是已经醒了吗?

怎么还陈羡还是会出现在她面前。

陈羡拿着刀抵上她的脖子,刀刃锋利冰凉,凉纾就只轻轻地动了下那刀子便划破了她的皮肤,有血珠沁出来。

“阿纾,再见。”

锋利的刀尖快速又精准地扎进凉纾的脖颈,鲜血飙出来,溅了陈羡一脸,也顺带的将深色的床褥都染红了。

“啊!”

凌晨六点。

凉纾从梦魇里惊醒。

壁灯亮着,光线不算太暗,窗帘没被拉上,月光如水一样温柔。

床头柜上空气净化器工作着,发出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眼前,是顾寒生俊逸深刻的脸,他脸色担忧,握着她掌心的手掌干燥有力。

这一切才是现实。

凉纾看了他一眼,一头扎进顾寒生的怀中,呼吸从急促慢慢变舒缓。

男人大掌拍着她的脊背,像抚摸小宠物一样替她顺着背,又温声说,“要不要喝水?”

凉纾抱紧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前,摇摇头,嗓音很沙,“不喝。”

“阿纾,那只是噩梦。”顾寒生宽慰她。

凉纾吸了一口气,“我知道。”

白日里施心的话又窜入凉纾脑海中。

她凉纾不是善人,没办法对在自己身上扎了一刀的人善良,程程歌苓扎了她一刀,去坐牢是理所应当。

至于她是明星这身份若是因为坐牢毁了,那也是她活该。

但经纪人施心大概心里有气。

凉纾从商场离开,在进电梯时被施心挡住,施心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当时的凉纾脸色比她更加难看。

“施女士还有事?”凉纾这个时候倒开始假模假样地维持着豪门贵太太的风度了。

施心说,“有件事我忘了说,顾太太大概率还不知道,我们歌儿手上那把刀是陆总身边的秘书陈羡递的,”

顿了顿,“听歌儿说,顾太太和陈秘书好像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曾经您还曾陪同陈秘书一起去医院看过歌儿。”

施心十分满意地看着凉纾的脸色,笑了笑,“当时歌儿精神状态不好,我现在替她谢谢你。”

电梯门因为施心在中间挡着所以无法关闭,施心说完便后退了一步,微笑着望着凉纾,“顾太太好走。”

所以罪魁祸首是陈羡?

诚如施心所说,程歌苓只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凉纾不敢深想,那可是陈羡吶。

大学时期,她凌晨两三点被困在宿舍门外。

她凉纾可是让陈羡这个胆子小又爱学习遵守校规的三好学生摸黑进宿管房间偷钥匙开门的人。

不过短短几年,陈羡怎么可能是这个递刀子的人?

凉纾怎么都想不通。

白天她是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现在一场噩梦,让凉纾从钝痛中醒悟过来,人总是会变的。

凉纾从顾寒生怀中抬头,她捂着脸,想了想还将刚刚做的梦跟顾寒生说了,只不过她说的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我梦见陈羡要杀我。”

又怕顾寒生反应不过来,凉纾补充了句,“陈羡,我大学唯一的好友。”

顾寒生眸色发暗,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你有顾寒生,现在没人敢伤你。”

他端了水,凉纾喝了两口,顾寒生跟她一起重新躺下。

尽管睡得晚,但这会儿两人却都没什么睡意,凉纾是被噩梦闹得,而顾寒生是生物钟到了。

六点半,顾寒生拉着凉纾起床。

两人收拾好下楼,曲桉也刚刚过来不久,见两人齐齐地下来都愣了。

“先……”

两人皆是一身运动的装束,情侣款黑色白条的运动装,凉纾长发扎起来露出一张标致的脸,倒是跟平常的形象有些不同。

惊了曲桉的眼。

当然,顾寒生跟平常的形象反差也大,但曲桉身为零号公馆的管家,自然深知顾寒生有晨跑的习惯,比起常人曲桉自然对顾寒生这幅模样不陌生。

“我跟太太出去走走。”顾寒生打断曲桉的话。

还有一刻钟到七点,外面天色还不算太明亮,空气还湿润着。

出了门凉纾便有些后悔了。

她感受着雨雾沁入皮肤里,泛着丝丝凉意,便想打退堂鼓了,她说,“我跑不动。”

顾寒生牵了她的手,握在手中,“不跑,只是散散步。”

“好。”

从家里到大门这一段路,顾寒生走得慢,在下石阶时,凉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格外地重,捏的她都有些疼了。

男人下颌线绷得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凉纾喊了他两遍他也没有反应。

于是她站在原地不动了。

顾寒生察觉到回头,凉纾象征性地挣了两下手指,没有挣开,“你捏的我手疼。”

男人恍然,松开了些,但并未放开她的手,“抱歉。”

凉纾笑笑,走在他前面,两步并作一步,又觉得自己腿好像有些疼,跨了一步便收回来。

顾寒生攥紧她的手,叮嘱她,“以后下阶梯可以慢慢来,不要着急,走快了容易摔跤,身上一个疤得擦多久的药才能消?”

凉纾跳下最后两级阶梯,回头看着他。

晨光熹微,女子面容姣好,眸底有星辰,她说,“你看,没摔跤。”

“现在没摔不代表以前没摔过,更不代表以后不会摔。”

凉纾一怔,察觉到他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他,揶揄:“顾先生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

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上了黑亮亮的柏油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此时正发着新叶,颜色翠绿。

“一月十三日凌晨,你在石阶上摔跤的事情还记得吗?”

凉纾不记得顾寒生可是印象很深刻。

监控画面里,到处都被白雪覆盖了,而她好像根本看不到面前有坎儿一样,一脚踏上去,直接踩空了。

明明很痛,但她快速爬起来的的样子顾寒生现在只是想想都觉得有些难受。

凉纾不说话了。

一月十二日到十三日发生的事,凉纾把它们藏在心底深处,不能拿出来见光。

……

天色渐亮,凉纾跟着顾寒生走了一段路,已经出了零号公馆的范围,路旁的树也由梧桐换成了银杏。

颜色依旧是翠绿。

顾寒生有意锻炼凉纾,让她跟着自己小跑,凉纾跑了几步就喊累,慢慢地落了后。

这日很巧。

又遇到邻居了。

跟顾寒生年纪相仿的男子,比他稍微矮了一截,也是一身运动装束,见到顾寒生他忙停下来打招呼,“顾先生,好巧。”

顾寒生停下脚步,走到他跟前,“耿先生。”

两人伸手虚握了下,耿先生低头瞧见男子右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圈正出神间,安静的山路上忽地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顾寒生,你别跑了,站在原地等等我先。”

耿先生挑眉,脸上有些意外,只因这女子喊顾寒生三个字十分顺畅,有种融入到日常生活中的烟火味。

他目光越过顾寒生肩膀朝他背后望去,只见蒙蒙的雾气间走出来一道纤细的人影。

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

穿着利落的运动服跟运动鞋,外套是立领的,更显得脖子纤长白皙,长发全部扎起来,露出来的那张脸十分漂亮。

离得近了,耿先生便看的更清楚了。

这女子很年轻,乍一眼就给人很惊艳的感觉,因为运动过所以脸有些泛红,但那双眼睛里含着水,将她的气质又往上提了好几个度。

耿先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女子。

第一眼惊艳人的眼球,第二眼第三眼便让人移不开目光了。

凉纾追上顾寒生,顾寒生扫过耿先生的脸色,再看一眼凉纾此刻的模样,唇角勾了勾,敛下眸中神色。

他朝后走两步顺手接过凉纾递过来的手,将她扯到怀中,见她额头上冒着汗,顾寒生伸手给她擦去。

凉纾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在,她伸出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腰。

顾寒生笑笑,“带你见见邻居。”

“这是邻居耿先生,”顾寒生捏着凉纾软软的手指,又看向耿先生,抿唇微笑,“耿先生,这是我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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