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发脾气(1 / 2)
午餐吃得太撑,日光正晒,又怀着心事,唐迎乐骑着车一路无语,直到骑回公寓楼下都还沉浸在思绪里,莫笙也似察觉到他的心情,全程安静陪伴,一下车就主动帮忙开门。
略凉的楼梯间一秒驱散热意,唐迎乐轻吁口气,在打开四楼的家门走入阳台后,正想跟莫笙说点什么,就被从天而降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啊啊啊——」
「抱膝转三圈!张开双臂!拥抱蓝天——」
急速坠落的两道身影,在扯破喉咙与追求极限的嘶吼下,自阳台外一晃而过,最后「啪」地一声,好像有什么摔成了肉泥。
阳台上的两人空白了一秒,再往下一看,就见脑洞鬼身姿挺拔地高举双手,宛如一个刚表演完的体操选手,而王佳佳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腿略为弯折,脸上却扬着渗人的笑意,说:「这次没有撞到头了。」
脑洞鬼一脸孺子可教,「goodjob,你快掌握到高空弹跳的入门技巧了,真不愧是跳楼死的,来,我们再继续练习,多直面恐惧几次,什么高空ptsd都不是问题。」
「好!」
「……」
一阵风吹过,吹来台北夏日固有的闷热,也吹来鬼月独有的丝丝阴寒,并有少女的银铃笑声,为阳台上的沉默更添尷尬。
唐迎乐震愕地缓缓张口,「你们超度跳楼自杀的鬼……」
「不是我们。」莫笙极力为玄学界澄清,「阳间没有这种超度法。」
「那是阴间的?」唐迎乐发出灵魂质问。
莫笙动了动嘴唇,满目茫然,「我……没去过,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莫笙才又喃喃自语:「我在拜师前没开过眼,有时感应到魂灵也看不清楚,拜师后又大多待在山上,偶尔才下山帮师父跑腿办事,直到今年鬼月,我才知道,原来从阴间来的鬼好像都……比较活泼。」
岂止比较活泼?
唐迎乐有些恍惚,想起这半个月来阿飘们在马路上的神操作,就感觉作者实在脑路清奇,但想吐槽又好像无处下手。
短暂的插曲后,就是办正事。
他们坐在客厅,打开笔电插入usb随身碟,发现里头是满满的档案,除了文件外,还有许多扫描档及录音、录影档,还有一份指纹比对的报告,比对结果是无符合资料。
「哇,他一个人就查到这么多?」唐迎乐不禁脱口讚叹一句,对原文里那个只会嚶嚶嚶任人啪的小贱受又有不一样的观感。
莫笙无语看他。
唐迎乐猛然回神,发现自己ooc了,立刻强行补洞,「我是说我他妈的一个人就查到这么多,真是是太佩服我自己了,一时激动,嘴巴就有点没跟上内心话。」
莫笙眼角微瞇,用另一个更具体化的例子做类比,「就跟打字太快被输入法阴了一样?」
「没错!」唐迎乐疯狂点头。
「喔。」莫笙笑了笑,留下颇有深意的一眼,就继续看档案。
唐迎乐捏了把冷汗。不知为何,他感觉莫笙根本就没有被说服,但对方没再进一步追问,他就也不敢揪着不放,免得越描越黑。
文件里除了有介绍这些档案的资料外,还详细纪录了钟正收集证据的过程,包括记忆卡和袖釦的由来。
记忆卡是何簫的行车纪录,原本也是警方要求查阅的物证之一,但巧的是,记忆卡突然毁损,无法证明何簫的清白,后来钟正私下找高手修復记忆卡救回部份资料,幸运找到何簫的不在场证明,加上那叠收据和纪录单及从店家拷贝的监视录影,足以推翻警方对何簫的所有指控。
至于袖釦,则是钟正重回一位死者租屋处发现的物证,当时袖釦落在衣柜底下,被蒐证人员漏掉。该女性死者单身独居,房东亦是女性,不曾出租给男房客,住处却出现一隻男性袖釦,不排除是兇手意外掉落的。
除了上述证据外,还有一份警方的人事资料,照片上的男人姓施,长得其貌不扬,唯一的特色是耳朵比常人稍大。资料显示,他在去年十一月升上副大队长,同时也参与过连环姦杀案的调查,是专案小组的总负责人。
唐迎乐看到这,已能按照套路断定了,「警局内鬼就是他?」
「……」
无言的沉默,让他察觉到自己又濒临ooc的边缘,便力挽狂澜地重来一遍,肃穆的神情带着几分高贵冷艳,「呵,内鬼就是他。」
莫笙抿紧嘴角像在压抑什么。半晌后,他抬手揉了揉唐迎乐的脑袋瓜,就滚动滑鼠继续看下去。
去年十月,施副队曾在郊区发生一次车祸,当时本人自称是工作过劳不慎睡着所致,引发一波网友对警察超时工作的同情与声援——而车祸时间正是何簫袭警逃亡后的当天深夜。
钟正找到一个巷口的监视录影。影片中,何簫鼻子流着血,一拐一拐地奔进巷内,不小心踩到什么摔倒,被追在后方的七个女鬼包围袭击。他惊恐地挥舞双手,直到女鬼们稍微平息下来,才蜷着身子在地上痛哭。
粗糙的画质模糊了许多细节,但惶然无助的绝望仍鲜明地透过萤幕传来。
莫笙沉着脸,闭上双眼缓缓吸吐,似在努力平息情绪。唐迎乐赶紧关掉影片,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地抱膝陪在一旁。
良久,莫笙轻声说:「要是我当时没有闭关……」
唐迎乐欲言又止,但仍挤出一句:「要是我没有阴阳眼呢?」
莫笙怔然看向他,随即低笑一声,眼里的苦涩几乎要满溢出来,「是啊,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有什么『要是』?」
唐迎乐正要点头,就见莫笙神情微黯,又似在透过他注视什么,声音轻如绒羽,「是我太贪心了,不是每件事都有机会能重头来过。」
他不甚理解地眨了眨眼,感觉每个字拆开他都懂,两句分开也意思明瞭,合在一起却又好像讯息庞大,让他想问又不知该怎么问才不显得自己蠢。
但莫笙一下就调整了好心态,重新回到资料中,「监视录影的巷子就在车祸现场附近,时间相差不到十分鐘,我哥又像是刚经歷过一场意外,这的确很难不让人多做联想。」
唐迎乐便压下疑惑,说出自己的推论,「同一天内,先是有人赶在警方出动前通知你哥逃亡,抓补行动失败后,你哥去向不明,当晚施副队就跟他同时在同一地方出没,女鬼发狂,车祸发生,这要是巧合也太刚好。」
莫笙沉吟,「他帮我哥的目的是什么?」
唐迎乐皱眉想了想,「可能是想把你哥控制起来?你之前说过,转因果的替身不容易找,但连环姦杀案的情节太过严重,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那为何不早些带走他,非要等到那一天才行动?」莫笙又问。
唐迎乐看向桌上的那叠单子,豁然开朗,「因为证据衝突,虽然找到了兇器,但你哥同样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再不济,也会怀疑他不是被嫁祸就是有同谋,若再继续调查下去,会產生更大的变数。」
「所以才需要我哥『畏罪潜逃』证实罪嫌,再以保护的名义将他控制住。」莫笙冷笑,「以施副队当时的职阶,要里应外合护送一个人逃出警方追捕并不难。」
唐迎乐张了张嘴,而后沉默地拿出手机,对着萤幕拍下施副队的照片,自离开钟家后就徘徊不去的鬱闷也更沉了。
何簫虽然因为钟正的双眼、亡者的错认与亲手足的疏忽而死,但归根究底,真正杀死他的,除了邪术的操弄外,还有警方高层的不作为。
将照片传给目睹嫌疑人的黄惠美后,又接着传给小姬,请她进一步调查。倘若施副队就是包庇真凶的内鬼,那他与真兇之间必然有什么利益掛勾。
大致交待完后,他放下手机,见莫笙又盯着自己瞧,目光深邃得像能看穿内心般,便心虚地摸了下脸,「干嘛这样看我?」
莫笙盖上笔电,一手支在椅垫上,俯身凑了过去。
唐迎乐吞了下口水,眼看对方越凑越近,温热的鼻息吹过睫毛,几乎要往下覆盖嘴唇,撩得他浑身血液一股脑地往上涌,便忍不住闭上双眼。
谁知莫笙忽然停住,将温存止在一吋距离,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愣了一下,睁开双眼,对上那双总被世人称作多情的桃花眼。那是莫笙唯一没动过刀的地方,也是双生子最大的不同处。
先垂后微翘的眼尾与浅浅的卧蚕,笑时像两道柔和的弯月,不笑时也似一汪幽潭,能摄人心魂。
这一刻,唐乐看得有些傻了,也忘了所有遮掩,袒露出心底为对方描绘的色彩,包括那些打算偷偷带回现实世界暗自回味的小心思,都在「钟正」的脸上一览无遗。
「在想什么?」
低柔的嗓音再次响起,他张开口,却不及出声就被堵住,呼之欲出的回应在唇舌的交缠下落回肚里,所剩不多的理智也被迅速瓦解。
这次的吻没有很激烈,却比之前都还要绵长……非常长,长到空气逐渐稀薄,彷彿氧气都被抽光,让他在晕沉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这不是接吻,是桃花妖吸精!
于是,颅内小黄文又开始自动翻页,来到《回生境》最奇葩的科幻设定——鬼畜笙接受基因改造进化成克苏鲁笙,数之不尽的触手就像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将钟正又操又吸,直到榨乾最后一滴……
唐迎乐感觉,自己的智商也被吸得一滴不剩了。
终于,莫笙停了下来,乾哑着嗓子说:「还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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