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第三节 迈向未来的抉择（1 / 2）

夜星初上、街灯初亮，长长的街又逐一被温和的柔光给拥抱，在恋爱情侣眼中，能相互依偎沐浴在柔和的金黄色灯光之下，走过并逐一细数街灯的数目，那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然而这样如电影情节般的梦幻场景，慕綾并无心理会，只是逕自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街灯……

「唉……」

想到一天下来求职的挫折，慕綾不禁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地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而就在即将回到住处的街口转角，慕綾忽然瞥见那仅暂别数日却令人怀念与熟悉的身影，这兴奋莫名的情绪让慕綾瞬间摆脱阴霾，不觉加快了脚步。

「清～圣～～～～～？」

慕綾张开双臂朝清圣飞奔而去，然而期待获得温暖拥抱的慕綾却穿过清圣的身体，顿时让慕綾惊愕的不知所措。

没有料想到会发生如此状况的慕綾几乎是向前扑倒，幸好清圣及时释出灵气将慕綾接住，否则慕綾这一跤肯定跌得不轻……

「呃？清…清圣…怎么了？…为什么…我没办法接触到你的身体？呵！我知道了！清圣是在开我玩笑对不对？呵呵！清圣真坏……」

慕綾收起惊愕表情，试图以笑容掩饰自己的失态，在勉强挤出的不自然笑容中，慕綾伸过手要牵清圣的同时，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又穿过了清圣，接二连三的不寻常状况让慕綾顿时慌了起来。

「…三年多…很感谢慕綾的照顾，虽然肉体已死去，但这些日子，在下却过得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充实、还要快乐，真的很谢谢慕綾！本想不告而别，但这不是〝朋友〞该有的交往态度…所以在下在这等待慕綾，以便知会慕綾…分离的时刻到了…」

清圣瞇着弯月笑眼，微笑缓缓提示道。

「是吗…清圣终于要离开了吗？呵…离开…那清圣对我爸妈的承诺该如何交代？离开…清圣不是说要当我的〝守护天使〞？原来清圣所说的一切…都是欺骗我的谎言！清圣你这骗子…大骗子～～～」

获悉清圣即将离去的消息，慕綾显得十分错愕，在慌张试图挽留清圣的同时，竟情绪失控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咒骂。

「慕綾…对于伯父伯母的承诺，在下确实是做到了…现在的慕綾个性开朗活泼、有良好的人际关係，与三年前鬱鬱寡欢、远离人群的慕綾相比，可说天壤之别！……灭世之劫安然度过，慕綾生命中的阴霾即将远去，慕綾未来的美好人生即将展开，至此，在下的职责已尽…之前在下已说过…记得在下初到慕綾家时所说的那句话吗？…现在，就是缘尽的时候了……」

清圣眼中满是哀伤忧鬱，仍勉强微笑回应。

「这…那…那现在清圣眼中为何还透露着忧伤？对…对了！清圣不想离开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清圣不想离开！清圣还想留在慕綾身边！〞这句话！拜託！清圣请你说这句话…拜託……」

能挽留清圣的最后两个问题，被清圣圆满的答覆所带过，知道再也没有任何挽留清圣方法，慕綾不禁失落慌张的哭喊提出请求。

「慕綾…在下眼中确实是有几许哀伤之意，不过那是因为在下要离开慕綾、臻玥、佩婕、昭凰与紫芸这些〝好朋友〞的关係，因为在下真的很捨不得大家…人生际遇，分合聚散总有其定数，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也总是会走……」

清圣清澈的双眼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万般的无奈，微笑提醒说道。

「〝好朋友〞？呵呵…是啊…〝好朋友〞……那之前清圣对我的好…又算什么？我知道…过去的我一直辜负清圣的心意…我知道…过去的我一直迷失在自己虚构的虚幻梦境里…我知道…当我明白清圣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好即将消失的时候才来醒悟、才来珍惜…是非常愚蠢与过份的事…但是…请清圣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对清圣的亏欠…请清圣给我这个机会补偿…清圣…请你再留下来…好吗？」

以自嘲语气稍稍反驳清圣后，慕綾顾不得双眼泛红、满脸泪痕，像个哭泣的小孩激动致歉并提出慰留的请求。

「……慕綾，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在下相信慕綾一定可以找到能够陪伴一生的真爱…如果可以，希望在下离开后，慕綾能够代替在下保护臻玥、佩婕、昭凰与紫芸……因为许靖诚的魔咒一解开，将导致她们脑中的某些记忆片段消失…她们极可能因此忘记灵力的使用方式…届时，即使强悍如昭凰，但只要是在妖魔面前，也都只是个普通的平凡女孩子！这是在下最后的心愿…在下衷心请求慕綾协助！最后…祝福你…我的朋友……」

清圣静静地听完慕綾恳求的话语之后，只是轻笑一声摇摇头，随即以平淡和缓语气再次表明离去之意，接着，清圣将臻玥、佩婕、昭凰与紫芸未来可能发生的状况做了详尽的说明，向慕綾提出最后请求。

「咦？臻玥、佩婕、昭凰、紫芸…会失去记忆？如果真是这样…那清圣就更不该离开啊？我相信臻玥她们…也绝对不会让清圣离开的！留下来！我不管！清圣！留下来！留下来～～～～～～～～～～～」

清圣最后的一番话，让慕綾大梦初醒般惊愕不已，为了自己也为了臻玥她们，慕綾更加坚定挽留清圣的心念，失声哭喊道。

语毕，清圣即陷入长长的沉默，任凭眼前慕綾惊慌流泪哭喊央求依然没有接话…十馀分鐘过去，直至慕綾哭哑了嗓子，清圣才轻轻低下头，接着缓缓转身慢步离去……

呆望着清圣迈开坚定的步伐逐渐远去，慕綾顿时心如刀割，难以言喻的深沉痛楚让内心淌血的慕綾一阵抽痛…久久不能自己……

（清圣…请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知道…你只是开玩笑…请回过头来…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们可以回到清圣刚来家里时的…那种快乐生活…神啊！请您保佑清圣回头…请您保佑…清圣…回头…请您……）

以泪湿而模糊的双眼望着渐行渐远的清圣，慕綾在心中一遍一遍不断祈求，直到清圣消失在绚丽浪漫的柔和街灯之下。

黑夜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紫蓝色电光，伴随着远处传来的低沉雷声，彷彿是昭告天下大雨即至的警告讯号！

冬季的雨…总是来的那么突然…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滴从空中垂直落下，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穿过金黄色的街灯，化成一丝丝的金针，落在慕綾乌黑雪亮的发丝上…落在雾雨濛濛的街道上……

（清圣…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相信你会回来…我相信…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

凝望着清圣的身影消失在街的彼端，慕綾任凭冰冷的雨水恣意流窜全身，已不清楚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慕綾，执着地等候清圣的回头，在心中一遍遍持续祈求，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日星大楼一楼－慕綾房间＊＊＊＊

室内的灯光柔和温暖，慕綾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熟悉的室内摆设，惊觉不对劲的慕綾猛然起身，惊讶的向四处张望确认……

「咦？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清圣？…是清圣…清圣～～～～～～～～～」

昏眩的慕綾托着额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然而一想到那唯一的可能性，慕綾立刻掀开棉被起身下床，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呼喊清圣的名字。

慕綾一衝进客厅，立刻发现一个人影，不过此身影并不是清圣…陌生男子佇立在窗前望着街上的雨景，微微摇头叹息……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客厅里？」

看着陌生男子诡异的举动，心中慌张恐惧的慕綾在下意识里凝聚灵气，将不甚完整的灵气剑提起架在眼前防御，惊慌质问道。

「喔…你醒啦？哇啊！这是…好厉害！你会使用灵气剑？没想到女孩子也能凝气成剑…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真是不简单！」

陌生男子一看见慕綾手中闪耀淡淡银白光芒的灵气剑，顿时像个小孩看到稀奇玩具般，眼中散发惊喜的光芒，受到好奇心驱使，陌生男子不禁趋前发出连声讚叹。

「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陌生男子步步逼近的举动让慕綾一阵恐慌，连忙将灵气剑指向男子，自己则退后几步保持安全距离，怯怯发出警告。

「呃…我不是坏人…我是在这附近找人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你倚靠在街灯下没有动作，问你话又没反应…似乎是晕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晕在那里…但一想到外面雨又大又冷…不得已之下才抱着你四处问人…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你的住处…请你相信…我可没有不良企图及越轨的行为啊！」

被慕綾以灵气剑斥退，知道慕綾有所误会，情急之下商羡轩连忙交代自己的身份及事情始末，慌张解释道。

「够了…这一切都够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只想在那里静静的等清圣回来…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请你出去……」

在对峙的紧张气氛逐渐升温之时，慕綾脑海忽然闪过片段影像，在朦胧意识之中，彷彿还听到眼前这位男子抱着自己四处问路的焦虑声音，一想到这…慕綾的心防逐渐卸下，武装的灵气剑亦逐渐消失。

「呼～还好小姐你是个明理之人…不然被那灵气剑砍到…可就危险了……现在气氛缓和了…我先自我介绍吧！敝姓商，名羡轩……」

见慕綾灵气剑消失，商羡轩不禁松了口气，而趁着慕綾情绪稍稍平復，商羡轩准备表明身份之际，却被慕綾的婉拒给打断。

「…谢谢你的帮助……我对刚才无理的态度致上歉意……不过现在我想休息了…请你出去……」

慕綾回绝商羡轩充满善意的自我介绍，随即神情沮丧的轻声提醒致意。

「嗯…那好吧！小姐你自己保重…对了！外面正下着大雨…别再出去淋雨了…若不小心又晕倒…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可不能担保每次都能遇到好心人吶……」

遭受慕綾断然拒绝，商羡轩识趣的点点头允诺，接着微笑提醒。

「……」

慕綾沉默没有接话，目视着商羡轩步出大门，随即将大门紧紧关上。

慕綾将大门锁住，一想到清圣真的离去，不禁感伤悲痛缓缓跌坐在地，再次情绪激动哭泣了起来……

「桑慕綾小姐！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我该离开了…外头的雨真的下的很大，你可别又跑出去淋雨喔！还有，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一进门你衣服上的水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强势排开…所以你身上的衣服是乾的…而我却还是隻落汤鸡…我得赶紧回去换件衣服才好…那么，请好好保重，后会有期！」

以为已经离去的商羡轩突然在门外耳提面命般做出善意提醒，毫无预警的一段话虽让慕綾吓了一跳，却也让慕綾感到窝心。

商羡轩说完话后便转身安静离去，而靠坐在大门的慕綾看着身上被元神灵护给烘乾的衣服，不禁更加怀念起清圣的关怀与温柔…环顾室内的寂静冷清，让慕綾深深感受到一股从所未有的孤独与寂寞袭上心头……

＊＊＊＊日星大楼外＊＊＊＊

「一切都如黑衣军神所指示…桑慕綾小姐…真的是位绝色美女…而她灵秀的气质…真的和〝她〞好神似…唉……为了信守承诺而必须忘记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商羡轩…你做的到吗？这真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啊…你会取笑我吧？你会责怪我吧？你会鄙视我吧？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做弄我…唉…」

商羡轩步出日星大楼后缓缓回望慕綾的住处，随后仰头闭上双眼任雨水打在脸上与身上，难过感叹哽咽自嘲喃喃道。

一年即将过去，在这原本应将快乐迎接新年到来的欢欣时刻…许多人的内心却充满死别的痛苦与哀伤…虽说永别之苦是万物生灵最不能轻易抚平的伤…但却也是生命必经的过程……在凄冷的雨夜里等待亲人归来、在凄冷的雨夜里等候朋友言欢、在凄冷的雨夜里守候恋人依偎…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一种不能言的伤…慕綾及商羡轩与眾多期盼的人们一样，在凄冷的雨夜里独自承受悲伤……

＊＊＊＊三个月后－麒麟山庄外＊＊＊＊

商羡轩陪慕綾探望过臻玥、佩婕、昭凰与紫芸的状况后，知道一切状况如昔，在稍稍放心之后即相偕开车离去……

「商经理…真的很谢谢你这阵子的帮忙！不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我找到工作，让我生活无虞、不致困顿…平时还陪我探望臻玥、佩婕、昭凰与紫芸，并给予生活及医疗上的协助…这一部分，我真的很感激…谢谢你！」

慕綾坐在副驾驶座上凝视前方，致上由衷感激之意。

「呃…慕綾快别这么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命运的牵引、冥冥之中的定数与安排！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帮忙，只是刚好我有能力解决罢了！还有…私底下就不要称呼我〝商经理〞了，直接叫我羡轩吧！」

对于慕綾突来的道谢商羡轩显得有些惊讶，但仍开心的微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