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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吹了太多风,姜成瑄一回到家便撑不住地趴在床上不想动,想到房间里不只她一个人,又马上挣扎着坐起来。
「你怎么了?」傅品珍在浴室里简单地梳洗后出来,便目睹到一滩烂泥转变成泥人的过程。
姜成瑄低着头,眨了几下眼睛,「没事。」
看姜成瑄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又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傅品珍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睡一觉就好了。」姜成瑄头痛欲裂地按压着太阳穴,故作轻松地说。
「那你快睡吧。」傅品珍拉着姜成瑄躺到床上。
「你……」姜成瑄还要再坐起来,却被傅品珍按住肩膀。
「我会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放心。」傅品珍温柔地说。其实,她没想过睡在她这里要发生些什么,但此刻她深刻领悟到,病弱的书生真不是当良人的料。
很快地,姜成瑄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和上次一样地攀着床沿。傅品珍在姜成瑄的身旁躺下,轻柔地把姜成瑄的手从床沿拉到身侧,并让她平躺着。她不懂,为什么有人这么大一张床不好好睡,而要缩在那么靠边的角落里睡。
睡到半夜,身旁一阵骚动,让傅品珍不由自主地醒过来。前半夜她便觉得姜成瑄的身体时不时地颤动着,以为她睡得不安稳,随手安抚她几下,也就继续地睡着。这次醒来,是因为姜成瑄的动作实在太大,似乎正作着恶梦。
她瞇着眼睛,突然有隻手朝她挥来,反射性地一把抓住。要是再慢一点,她大概明天就等着当熊猫了。
儘管一隻手被抓住,但姜成瑄仍不安份,呼吸变得急促,压抑的低吼声,头也不停地左右摇摆着。傅品珍抓着她的双手,轻唤着姜成瑄的名字,但那人却像深陷在恶梦之中不肯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成瑄恢復了平静,傅品珍坐在床上,扶着下巴,看着姜成瑄,决定不要冒险比较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姜成瑄眼睛还没睁开,便闻到早餐的香味。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双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睁开眼睛一看,竟是一条绑书带。偶尔课少的时候,她会用绑书带取代背包。
「这是什么鬼?」姜成瑄坐起身,恼怒地问。
牙齿还咬着培根三明治的傅品珍缓缓抬头,「跟你睡觉太危险了,那是我的安全措施。」
「我对你做了什么?」
傅品珍放下三明治,看了姜成瑄一眼,咬着下唇,又垂下眼帘。
「不要做出这种引人遐想的表情。」姜成瑄大喊着。
看着姜成瑄气急败坏的脸,让傅品珍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不等人来帮忙,姜成瑄用嘴咬开绑书带,嘴里唸唸有辞着,「我一整晚作恶梦都快累死了,醒来还看到手被捆起来,真是令人崩溃。」
「你作什么恶梦了?」
「一直觉得自己差点摔下床,或是在悬崖上差点掉下去,还有走路差点跌倒之类的。到最后,就梦到我是情报员,正被人绑在椅子上严刑拷打。」
说完之后,姜成瑄回头看着自己睡觉的位置,「为什么我会睡在床中间?」
傅品珍故作无辜地耸耸肩。
「难怪我会做那些恶梦。」后半段的恶梦,姜成瑄在醒来时就知道原因,现在她也知道为什么会一直做那些充满坠落感的梦。
「为什么?」
「我睡觉的时候习惯靠着床沿,这样我能清楚知道边缘在哪里,才不会老觉得自己一翻身就会掉下床去。」
傅品珍嗤之以鼻,「缺乏安全感的小鬼。」
「我才不是小鬼。」姜成瑄咬牙切齿地说。
就在姜成瑄强烈表达不满时,傅品珍抓了一份火腿三明治塞进姜成瑄嘴里,「快吃早餐吧。」
姜成瑄忿忿不平地拿出三明治,「我还没有刷牙。」
「规矩还真多。」傅品珍咬着三明治,笑着看姜成瑄气冲冲地跳下床。昨晚明明就累得快趴下了,还是坚持着要洗完澡才睡,是有多爱乾净啊?
从那次起,傅品珍老是使用各种威胁利诱,以达到留宿在姜成瑄那里的目的,但仅止于安份守己的睡觉。久而久之,姜成瑄的浴室里的牙刷多了一支,毛巾多了一条,拖鞋也凑成了两双。
某天早晨,姜成瑄刷牙时下意识地盯着多出来的一支牙刷,看着看着,突然反应过来,她的生活已被某个人完全渗透。她已经很久没有烦恼过晚餐要吃什么,因为有人会自作主张地替她张罗好一切。她很久没有一个晚上看完三本书,因为有人会拉着她天南地北地聊着。
但其中让她不解的是,明明床上有着另一个人,为什么她早上醒来时,总是离床沿那么远,而她却已很久没再做过那些有关坠落的梦。
这一天,傅品珍和姜成瑄报备了晚上要和朋友出去喝酒。
儘管姜成瑄再三的告诉她,不需要向她报备任何事,因为她觉得这是一种妨碍人身自由的举动。但她的宣告却被傅品珍识破,明明是姜成瑄自己不想被束缚,才会如此强调自由。于是,姜成瑄只好说随便傅品珍爱报备不报备,但她是不会向傅品珍报备任何行踪的。
傅品珍无所谓地答应了,她心想,反正姜成瑄除了那几个地方,哪里也不会去。
大约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姜成瑄接到不知名女子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女朋友喝掛了,问她该送到哪里。姜成瑄这才想起来,她对傅品珍的瞭解可说是一无所知,就连最基本的住处都不知道。无奈之下,她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并到楼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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