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朱梅春是来帮忙做祭祖需要的重阳糕,不然哪里敢往婆母身前出现?要知道,自家闺女学习女红一事,朱梅春可是又挨喷了一回。
自从刘大丫一事,刘三婆子就学会自省。
老太太对几个孙女都上心不少,朱梅春这事做的,除了缺心眼,还可以说是不上心!刘三婆子这做亲奶的,不骂她骂谁?
这都要出门子,做出来的衣裳有一长有一短,这让未来婆家怎么看?乡下人家,不求手艺精致,但基本功夫还是不能少的。
好在老四媳妇的细心,不然等嫁出门,才发现二孙女的女红不象样,这要挽救都难!也好在,老四媳妇是不计较的,几个月的时间,加紧补救一下,还是能有多少的成效。
说起女红手艺,老三媳妇也是出挑的。
老太太还在掌家的时候,就曾经认真地考虑过,是不是要让这个儿媳妇,来教一教底下的几个孙女。
然而,话才提到几句,对方就好似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噎得老太太是立刻闭嘴。人家闪闪烁烁的眼神,真当活了半辈子的老人,瞧不出里头轻视的味道?
倘若天上仙子能当上一辈子,刘三婆子还不会生出意见,但前几年落下凡俗的势利模样,老太太是彻底地生恶及排斥。
这与老大媳妇,不就是同一路子的人吗?
老大媳妇是会装的,老三媳妇更是技高一筹,倘若不是只有这两房的日子,过得不太顺遂,老太太都要怀疑刘家的祖坟,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娶进门的五个儿媳妇,老大和老三,是太过攻于心计;老二媳妇,则是一个棒槌;老儿媳妇,行住坐卧都讲求规矩……这一轮比较下来,真亏得老四懂得自己找媳妇,果然聪明人找到的媳妇就是靠谱,不用提往后的日子,光是现在的日子,两个老人就过得极为顺心。
刘三婆子是极为信任老四媳妇的手艺,不过终究是有身子的人,老太太也不能只让对方操心。
铺子的事情,随着陆秋的肚子愈来愈大,刘三婆子就不再陪着自家老伴。反正,有二房的父子陪着,老头子能出什么事?
话说到这里,二老都不禁认为老四夫妻,还真是心胸敞亮的,铺子收益竟是一点都不介意被人知道?
刘三婆子伴随刘老三一起顾铺子,就知道糟老头其实偏心眼的程度,压根儿不输她这个老太婆。
老儿子若是对兄弟藏着掖着,糟老头肯定会是一大堆的大道理。放到老四的身上,刘老三倒是主动护着这儿子的利益。
也亏得老四贼损归贼损,气人归气人,大是大非的道理,却是一点也没有丢掉。论起几个儿子,谁最有兄弟情义,老四肯定是当仁不让。
刘三婆子是愈活愈明白,老四这是在借着机会帮扶着老二一房,不然就不会光明正大地雇用老二,要说老四没有另生盘算,可就白做人家的亲娘。
不过,老二倒也意外地担当得起这份信任,没看到二孙子好像都不信任自家老子,硬是凑合过去了?
也就老二这傻父亲,没弄懂他家孩子的小心思,还一脸有子万事足的傻模样。
刘三婆子既是无语,又是好笑,老话常说孩子的眼睛最是明亮,二孙子能够那么实诚,这是四房种下的因,结成的果。
谁有担当,谁没担当,唯有日子一久,才能见到分晓。
刘三婆子顾着火,这第一批的重阳糕正在蒸着。
朱梅春总算能够获得婆母松口休息,她是最不能憋话的人,不赶快找机会一吐为快,可就真要憋死她了!
“听说再嫁的男人,家里是好过的,不过几个儿子,比起咱们的前大嫂,也是差不了几岁的。”朱梅春做出鬼祟小心的姿态,深怕被婆母听到,她还刻意放低了声音:“这伤了身子的女人,连翻身的机会都被掐断,这后娘当得肯定是憋屈的。”
陆秋深知古人的陋习,估计李招娣也是这么想的,面上也就难免生出好奇:“她是自愿再嫁的吗?”
朱梅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都不傻了,姓李的更不容易发傻!”
陆秋:“……”妳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朱梅春好似没发现说出什么蠢话,倒是继续分享着小道消息:“李招娣再嫁的时候,听说也不是很情愿,不过李家的老虔婆,向来就是狠得下心的人物。毕竟,谁不知道这个老虔婆,在早年的时候,就干过同样的事情,我记得没错的话,是把大闺女又嫁给了一个山民。”
村子的日子,在镇上人家来看,或许是极为嫌弃;这深山的人家,可又比村子更加难过许多,完全没有什么盼头可言。
灾年的时候,最常吃不饱饭的,也多是这一些山民。
因为,那里的土地,向来不太适合种植五谷杂粮。想要吃饱的话,就得拿命去与野兽抢食,这能力差一点的,很容易就丢了性命。
刘醒和陆秋的能力,平民百姓可没有,这一些山民,在村里人看来,不就成了能过一天是一天的人吗?
反正,嫁进这样的地方,朱梅春是连想都不敢想,由此可知李母的心狠。
陆秋难以理解:“所以,这样的娘家,有什么好惦记的?”
陆秋讲求付出的心意是对等的,陆家二老对她的真心,这才有了她的回报。若今日的娘家,是李家那一种人,陆秋是分分秒秒地把人扫地出门。
“可不是吗?”朱梅春难得和陆秋生出共鸣,不过二嫂子的话向来粗糙:“若我娘家是这样子的,我肯定会先拿扫帚赶人,还惦记个屁!”
“不过,这一对母女也是相像的人。”陆秋云淡风轻地说道:“当日,李招娣是这样地把大丫给嫁出了门,恐怕也没有想过,会以同样的方式,被亲生母亲给这样地嫁了出去。”
高昂的聘礼,若是婆家明理的,只是代表着对未来媳妇地看重;不明理的,可真不错把未来媳妇当一回事。
一直没出声插话的刘昱砚,终究忍不住插话道:“大堂姐的委屈,这一回让大伯娘亲自尝一尝,或许她就能够体会到亲人背叛,其实比什么都更令人难受。”
陆秋摸了摸个头长大许多,头发却依然柔软如丝的二儿子:“放心,我们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刘昱砚的嘴角微微一勾:“娘,我知道的。”
朱梅春还在品味陆秋的话,慢半拍的她,倒是后知后觉地大彻大悟道:“妳说得对极了!这可就不是报应吗?”
陆秋:“……”这反应还真是够慢的。
陆秋总算是想起刘富的存在,于是问道:“对了,大伯哥是什么反应?”
“当家的说,好像是买了几壶酒,然后与三叔子一起喝个痛快。”朱梅春照实说道:“妳家的就别提了,我家的那一位,自从大伯哥气晕公爹那一回,这来往就少上很多,两边的交情其实也不咋样。”
刘富的做法,其实有一些虚伪的,毕竟分开是他主动提的,所以最属他没有资格来藉酒消愁。
至少,陆秋的想法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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