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2)
柳飞烟:“了解队员心态对我很重要。你尽管说,说出自己的感受。”
袁忘轻点头:“相对来说,卧底当保安还好。我和老张纯粹是工作关系加一些友谊。大家都是男人,我没做保安了,也是可以一起喝酒的。我之所以同意去孤儿院卧底,一个原因是为了挑战自己,面对自己。还有一个原因,之前我去非洲找朋友玩,在她的孤儿院帮忙了几天,感觉很舒适。一种很安详,淡然,自我存在的感觉。”
袁忘:“有一种灵魂的存在。我不知道怎么比喻,如同音乐家写歌曲,作家写小说一样。有些事讨厌做。有些事愿意做。有些事乐意做。有些事是贴钱也可以做,因为能让人快乐,有灵魂,而不是一台为了生存而工作的机器。”
袁忘:“我接触过一些中年人,他们在生存,而不是生活,没有快乐,没有灵魂。与之相反我在孤儿院的体验……怎么说呢?”
柳飞烟:“你认为在孤儿院浪费时间,你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愿意浪费时间,即使没有收获。”
“嗯,大概是这样。”
柳飞烟有些惊诧:“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你了,我一直觉得你不太关注和自己无关的人与事,甚至是生命。生活态度很冷漠。”
袁忘道:“我在孤儿院不是获得付出后的满足感,而是获得安详的寄托感。我认为我是索取者。”
柳飞烟慢慢点头,问:“第二个问题呢?”如同某些人在自然中能获得力量,某些信徒在教堂获得安宁一样。袁忘在孤儿院能收获存在感。
“这问题还是算了吧。”相比索取,灵魂,安宁这类本我生命意义来说,第二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今天如果算了,你再想说的难度就会很大。”
袁忘呵呵一笑:“冉月。中了邪,我已经遇见她三次,第一次不是卧底,但是也差不多……”袁忘简单介绍了情况。
柳飞烟若有所思:“对她有一些好感。”
袁忘:“应该是。”
柳飞烟:“理智告诉你没好结果。”
袁忘:“没错。”
柳飞烟:“那就打死理智。”
“嗯?”
“没好结果你有什么损失?你的真心被人偷了?表哥!失败也好,痛苦也好,这是一次经历。你理智判断很正确,告诉你两人混在一起没好结果。但你理智没告诉你,没混在一起连回忆都没有。感情这种事,即使明知结局可能会很糟糕,但感情不讲究结局,而讲究过程。”柳飞烟:“比如活着。我们都知道我们会死,难道我们就不活了吗?相反,就因为我们知道我们都会死,因此我们更要珍惜生活。”
柳飞烟:“即使你被感情伤害,那又怎样?你看看我,已经千疮百孔。但我能看见明天和未来。我可能走不出去,但是我有自信我能面对一切……说实话,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纠结是选枪还是选酒……担心感情失败而不敢恋爱,我见过。担心感情失败不敢卧底,我第一见。如果你这次卧底还能遇见冉月,这如果不是上辈子的缘分,那就是前生的仇恨。”
袁忘消化了一小半:“表妹就是表妹,不愧是结过婚的人。”
“你还捅刀子,有没有人性?”柳飞烟回了一句,道:“回来之前我做了一点功课,原本想接触一次赵雾。说明我回来了,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可能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好联系他。这就是人脉吧,毕竟赵雾在某些领域很有水准。但我发现有人在监视他。我侧面了解一下,监视他的人是侦探联盟成员,名叫雷,绰号远征的一名混血儿。”
柳飞烟:“远征和秦岚是侦探联盟公认的两大神探,我不清楚远征为什么会盯上赵雾,我感觉挺不妙的。我也不清楚你和赵雾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还不足以让我提醒他。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袁忘点头:“我和他关系还好。不过在猎豹解散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
“我知道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不需要经常联系。”柳飞烟:“你也要了解女人,好闺蜜每天都会闲聊。秦舒和郑燕之间的秘密并不多,我考虑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禁止秦舒一些行为,秦舒识大体,能理解。我相信郑燕不会刻意侵害侦猎社的利益。第二个方案,如果在鱼咬钩后,也就是恐份袭击血十字后,郑燕还活着,将她拉进侦猎社。”
袁忘好奇:“表妹,你就这么肯定恐份要袭击血十字?”
柳飞烟:“作为联调局听说圣网建立在美国,会不会很难受?作为圣网,知道有一伙人专门针对自己,会不会想复仇?最要命是联调局把血十字当诱饵,血十字的信息可以说是半公开的状态。除非国王级的安保,否则以暗对明,有几个人能扛得住?我爸爸是联调局助理局长,副局长,我对联调局的常规操作手段了如指掌,对他们特别操作手段也略知一二。”
柳飞烟:“联调局并不欢迎血十字,但血十字涉及教会,联调局不想惹麻烦,于是想出一个一石四鸟之策。给血十字立足的机会收获教会好感,获得十字军情报,用血十字引蛇出洞消灭恐份,借恐份之手消灭血十字。我上次开会没开玩笑,将周糜这样新手低等探员派驻到血十字,就已经说明联调局的意图。”
柳飞烟:“虽然联调局手段,策略有些卑劣,但一切都是为市民服务,为市民着想。只要你不是他们卑劣的目标,作为市民你会希望联调局可以再卑劣一些。”
……
第n次卧底生涯开始,袁忘讨厌在卧底时产生多余的感情,这也是他日常社交的态度。他尽可能保持一颗淡定的心。
社工负责人叫马大姐,四十多岁,精力充沛。她对袁忘这类被法庭强制社区劳动的人也表现的非常热情。一路去孤儿院路上,马大姐告诉今天新加入的三位社工,她负责的义工有两百多人,其中二十多人是由强制社工转变成义工。
马大姐口无遮拦,她说她并不太喜欢大学生义工。一来社会经验不足,处理事情能力差。二来不少大学生做义工完全是为了学分,态度敷衍,整天拿了一部手机。更讨厌是部分网红,只顾拍照表现自己的爱心,却没有真的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最欢迎是有工作,有家庭后,仍旧坚持做义工的人,这些人是真心想做事,并且他们都具备相当的社会能力。
马大姐已经给几人定了岗位,五十岁的工程师负责修缮孤儿院的设备,从桌椅玩具到变压器能修就修,能维护就维护。三十岁的妹子帮厨。袁忘负责给盲童上音乐课,钢琴和小提琴为主。
如果马大姐对三人工作不满意,三人社区强制劳动时间将不会减少。
袁忘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会不会有吃饱撑着的明星,带着摄像机到孤儿院来忽悠观众呢?”
马大姐道:“有,一律拒绝,除非给钱。如果真想拍,可以提供场地,并且让孩子们配合。但必须缴纳不少于五十万美元的善款。这部分善款属于孤儿院劳务所得,我们会将钱用于升级孤儿院设备,扩大场地等。原本我们孤儿院只有十亩地大小,三年前我们孤儿院新董事上任后,开始筹集资金,我们孤儿院就一直扩大,设备每年都在更新换代。不夸张说,北城郊孤儿院是纽唐最好的孤儿院。”
袁忘问:“新董事是谁?”
“明星冉月知道吗?”
袁忘想跳车,不会吧?
马大姐道:“新董事叫冉浩,是冉月的哥哥,冉家老二。他是一名残疾人,对孤儿们心声共鸣。在孤儿院留得久的孩子,没有被人收养的孩子,总有一些客观上的原因。买菜嘛,好的总是先被人挑走,剩下的都是……呵呵……”马大姐说到这有点心酸,擦了擦眼角。
“冉浩是个有钱人,他是冉浩投资公司的老板。他没捐钱给孤儿院,而是帮孤儿院赚钱。”马大姐指:“这里原本的地价五百美元一平,冉浩借钱给孤儿院,孤儿院买下这边大量土地。冉浩公司计划再引入一家大超市,建设新社区,据说还有配套的学校和医院。地价瞬间暴涨四倍。孤儿院再把店面土地卖出。因法律问题,冉浩公司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地价暴跌后,孤儿院再买进土地,现在这一大片土地都是孤儿院的。”
袁忘问:“冉浩人在孤儿院吗?”
马大姐回答:“没有,他很少来孤儿院,他说他不想看见不快乐。孤儿院有钱后,孩子只是相对快乐,和正常同龄人还是不能比的。他每年只在圣诞节来一趟。”
冉浩在商界的风评极差,他是一个很会钻空子的奸商。比如马大姐说的炒地皮,他就是利用了人们贪婪的心态,制造信息让人上钩。当然冉浩也负了自己法律责任,中止和大超市合作后,冉浩缴纳了一笔不菲的违约金,但比起投资者损失的钱是九牛一毛。
商界甚至有杂志指桑骂槐,称冉浩是因为身体残疾,内心阴暗,才会成为纽唐商界的毒瘤。冉浩在自己开公司之前,就和父母和家庭断绝关系,当时引发了一阵轰动。现在大家回头再看才明白,冉浩就是要做奸商,避免连累家人和父母的名声,所以才公开断绝关系。没了这层的束缚,冉浩做生意的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冉浩不可避免得罪了很多人,不少人嚷嚷要冉浩的命,去年冉浩甚至遭遇了两次非致命袭击。袭击者都是被冉浩公司坑破产的人。
冉浩对此接受采访时说明,游戏规则如此,玩不起就别玩。虽然冉浩每年做很多慈善,但在商业圈名声很烂。不仅在商业圈名声烂,在不少市民眼中也是个恶魔。说服老人将退休金投入期货市场这种事,他也是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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