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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睿修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往林悦家去,林悦正和林泉的老母在院中择菜,见季睿修前来忙上前招呼。季睿修扫视一眼,都不需开口,便知林慕不在林悦家。
姑姑,慕儿有来过您家吗?
他今日没来过,怎么了?
季睿修不知怎的心中一寒,和林悦随意说了几句,便匆匆走了。林悦看见季睿修如此慌张的模样,竟也隐隐有几分担忧。
季睿修神色匆匆,心中思索着林慕还能去哪,却远远听见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原是扛着麦垛的王大壮和他媳妇,季睿修本就冷淡疏离,此刻担忧林慕,面上更是难看。
季少爷从县里回来了?午间碰见慕哥儿还说起此事呢。别看他瘦弱,却不想力气倒大,我叫我家大壮将琛哥儿抱回去,慕哥儿愣是自己抱着走了。
王婶子还想再说什么,被身后的王大壮扯了一把,也就惺惺住了嘴。她其实很会看脸色,方才瞧见季睿修这副模样,想着问个好就行,却实在没管住这张没把门的嘴。
原本十分不耐的季睿修听见王婶子提起林慕,忙开口道:您什么时候遇见的慕儿?
啊?就是午后,慕哥儿自个儿抱着琛哥儿从您家那边过来,说道了几句,我瞧着慕哥儿瘦弱,便说让大壮帮忙抱回去。
王婶子对季睿修突来的询问很是奇怪,却还是将先前的话再说了一遍,由此,季睿修便可以确定林慕是回了家的。
就说了这个吗?
我瞧见琛哥儿睡着,怕陶家闹腾惊了他,便和慕哥儿说了,让他改个道走。见季睿修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王婶子又道:还不是王喜云,找了好几个他们村的汉子,来陶家闹,那几个汉子个个五大三粗,闹了好大的动静。不过也就一个时辰吧,便赶着马车回去了,马车那速度,活跟后面有鬼追似的,赶的老快了。
听到此,季睿修也明白王婶子遇见林慕的时候应该是林慕刚从季家回林家的时候,眼瞧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季睿修便示意自己先走。
他回到林家,林慕还是没回来,又去找了一圈,甚是连白君炎那里都去了,却是半个人影都不见。
突然想起王婶子的话,去老路看了一下,却在草丛边看见了那枚双生同心玉佩,顿时,强烈的不安侵占了他整个身体。
他牢牢握住手中的玉佩,又围着整个村子绕了一圈,直到夜幕降临,都没有两兄弟的身影,两人就这样不知所踪了。
第123章 疯魔
到酉时三刻,清河村每一户人家都走了一遍,却除了王婶子再没人见过兄弟两,强撑了一个多时辰,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许秀琴终于哭昏了过去。
林家大堂中,林家人、季家人、白家人都聚在了一起,几个女人个个红着眼眶,男人们也是个个面色铁青,不算多大的大堂中,皆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闷。
季睿修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两眼无神,脑中一片空白。白君炎看了眼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季睿修,打破了这一屋的平静。
咱们不能这样呆在家中毫无动作,如今的情形两人究竟是被绑了还是。。。。。。
白君炎以为自己尚能保持几分镇定,最后却发现连那猜测的最坏的结果都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季睿修抬头看了白君炎一眼,那双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魏旬见那眼神心中大惊,即便他背负着满身的血海身仇,都未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不,不,慕儿不会离开我,我不允许他离开我,不允许,不允许。。。。。。
季睿修一边呢喃一边看着手中的玉佩,眼中泛满柔情,仿佛那是他捧在手中的林慕,是他最爱、最珍视的林慕。
睿修,你不允许,就打起精神,每耽搁一秒,他离开你的几率便。。。。。。
魏旬生生止住了未说出口的话,因为季睿修已经一跃而起,伴随而来的是凌厉的掌风。
魏旬心中虽惊却反应极快地接下了他这一掌,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季睿修一边出手一边道:谁说他会离开我?谁说的?
一屋子的人原本沉浸在担忧和悲痛中,却被季睿修这番入了魔般的姿态惊到了,两人武学造诣都颇深,在场之人根本拦不住他们。
睿修,你住手,你在做什么?
两个儿子一同失踪,短短几个时辰,林生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从未被任何磨难压垮过的男人,居然眼圈泛红,看得人分外动容。
林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腿伤,几步没上前,便直挺挺跪倒在地,这一刻,他从未过多放在心上的腿伤却成了锥心的痛,他用手一遍遍拍打着这条受伤的腿:没用,没用,都是你没用。
说话间,一滴滴泪水掉在冰凉的地上,刘堂忙上前扶起他。
白君炎见此情状,又看了看根本不欲停手的季睿修,不顾被误伤的可能,想要出手阻止。
正如渡化大师所言,魏旬在习武的天赋上稍逊一筹,而此刻的季睿修似乎被那来不及说出口的猜测惹怒了,在如此疯魔的情境下,让魏旬难以招架。
眼瞧白君炎要上来,分心之余,生生受了季睿修一掌,胸口一阵钝痛,随着他踉跄的脚步,身后的桌椅倒了一地。
白君炎来不及去看魏旬的情况,他牢牢抓住季睿修,可季睿修心中却似燃烧着熊熊烈火,眼瞧白君炎就要抓不住他,众人惊慌之余,却忽闻一个女声传来:睿修,住手。
却是林悦扶着脚步虚浮的许秀琴缓缓走来,许秀琴的眼睛又红又肿,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那是,那是我的孩子,一个从六岁养到了十七岁,一个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生是死,我都要亲眼看见,你明白吗?睿修。
季睿修全身的力气似是被许秀琴这句话抽干了,身下一软,跪倒在地,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放在胸口,几滴清泪划过他从未如此迷茫无措的面庞。
在场之人都是至亲,本就担忧心焦,听闻许秀琴的话,又见季睿修如此模样,几个妇人极力忍着,但那呜咽声还是传了出来。
半盏茶后,季睿修终于从地上站起身,即便面上还有泪痕,眼中却恢复了清明,是势在必行的坚定。
他看着如若风中杨柳的许秀琴,坚定地道:娘,天涯海角,我都会将慕儿寻回来。
许秀琴一边抹着泪一边点头,季睿修走到魏旬和白君炎身边,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住,是我鲁莽了,您的伤?
魏旬拍了拍季睿修的肩,摇了摇头,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轻伤罢了,在如此情境下,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这一个插曲,屋中却不如方才死一般的沉静。
我思索了一番,慕儿和琛儿的失踪可能和王喜云有关。
方才季睿修所思所想都是林慕不见了,根本没有心力去想林慕会在哪,又会被何人所害。可镇静下来后,联想到王婶子今日这番话,如今最疯狂又最恨他们的只有王喜云。
我们得去一趟陶家。
几人正想出门,却见暮色中,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竟是被季睿修养在笼中的那只小兽,众人心下一惊,却见小兽咬着季睿修的衣角,似是想带他去哪里般。
屋中的人震惊不已,连季睿修都不知它怎么会出现在此,疑惑间却见周大山急匆匆赶来。
它,它。。。。。。
周大山上气不接下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几丝惊惧。
大山,怎么回事?
方才,这小兽的嘶吼声惊了整个季府的人,我匆忙去瞧,却见它在笼中冲撞,我也不敢开,却不想它居然将那笼子撞破了,那是,那是青铜啊。
听周大山如是说,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季睿修低头打量着撕咬他的小兽,一个念头涌上他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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