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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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流放的罪人皆成了被废右相的棋子,不过他也太过异想天开了,蝼蚁如何能撼动猛虎?即便你不开口,我们也能寻到他们。于我们,不过费些时间,但你若此刻不说,便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钱墨忍受着身上无法被漠视的疼痛,心中亦是纠结不已,说和不说,于他而言似乎都是一样的结局,却又似乎不一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狠手辣,说一不二,当年,连钱家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如今的他又能讨得什么便宜。

你,你,怎么,怎么认出我的?

钱墨似乎是即将油尽灯枯的老者,而这一句话也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你的声音即便化成灰烬我也认得,且你们的脖颈上都有一个像痣般的红点,光凭这一点,便能将藏在城中的土匪找出来。藏进大雁山,行啊,除非他们永远不下山,否则,迟早是囊中之物罢了。

也是今日见到钱墨,季睿修才猛地想起当初在同洲交手的那些土匪有一样的印记,有了这个线索,即便不能从钱墨口中问道些什么,也定能抓到人。

你,你还是那么,那么让人讨厌,若不是,若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成了这样的境遇。偏偏,我今日还落在你手上,认了,我认了,你们要问什么便问吧。

钱墨的语气憎恶却又无能为力,季睿修却懒得和他分辨一句。

我只想知道你们的藏身之地。

我不知城中之人藏在何地,但山里的就在,就在清河村西南百里之地的洞穴里。

西南百里,近乎进入大雁山腹地了,即便他们派人进山,也不会到那么远的地方,毕竟,即将开春,饥饿了一个寒冬的野兽将是何等凶残。

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

两百多,至于武器,也就为数不多的弓箭和大刀罢了。

你应该不是一个人下山的吧,和你来的同伙呢?

钱墨嘴角扬起一抹讥笑,似乎是在讥讽不屑,至于是对谁便不得而知了。

一共四个人,约好申时二刻在城外窑道集合。

你没说谎吧?

卫潜知道少有人能扛过严刑峻法,只是钱墨一开始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儿,这一种刑罚就让他认了?莫非是自己高看了他?

哈哈哈,我用得着说谎吗?我只求,只求你们给我个全尸,别将我丢到乱葬岗,魂魄无依,不能轮回。

卫潜翻了个大白眼,如今这样的情形,钱墨想的居然是这种事,也是奇人。

把他关到牢里。

吩咐好后,两人出了大牢,卫潜去安排兵力,准备活捉那三人。

季睿修一路到了后院,远远地便瞧见绿梅下那抹纤细的身影,他直直地盯着梅花,似是透过此回忆着什么。

季睿修几步走近,将少年搂进怀中,多一份力,怕弄痛了怀中的人,少一分力,却又怕怀中的人感受不到他炙热的爱。

问到了吗?

林慕嗅着季睿修身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方才那些胡思乱想也如过眼云烟般,没了踪影。

嗯,你方才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这绿梅开得甚好,我只是想起了五岁生辰时,娘亲亦曾在木府满院的梅花中吟诗。一心一意,却得不到一份理想中的爱情,不争不抢,却架不住别人的暗害,娘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所以,你要牢牢抓紧我,陪我看遍世间万物,感受你娘未曾得到过的刻骨铭心的爱,弥补你娘的遗憾。

嗯,谢谢你,我爱你。

季睿修不再言语,只是将林慕抱得更紧,仿佛想将眼前之人融入自己的骨血,刻在心尖上,让怀中的人不再有忧愁,只有满心的爱和欢愉。

寒风吹来,梅花洋洋洒洒,像春日里的柳絮直痒到人心里,却是如此勃勃生机,充满希望。

林慕看着这漫天的绿梅,嘴角扬起一抹笑。

过往之事,不可追也,即便他娘痛过、伤过,至少刻骨铭心地爱过,欢喜过。此生已了,若有来生,盼他娘也能寻得属于她的季睿修,爱她、护她、伴她,给予她这世间最纯粹深刻的爱恋。

卫潜看着梅花下相拥的身影,停住了脚步,这样静谧美好的画面,他实在不忍打扰。

此刻,心中却想念起林自安淡雅从容的样子。

四月,他家后院的杏花开的正好,便是在一个普通的午后,他被杏花下一身白衣的少年深深吸引。

第一眼,或许只是惊叹,却在短短几日的相处后,将自己的心都交付了出去。安抚了他那颗下了战场后躁动却又找不到方向的心,他突然知道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余生又可有哪些期待。

第96章 剿匪(二)

临近申时,卫潜亲自带着十来个功夫不错的士兵,佯装成城外百姓出了城。

申时一刻,一个壮硕的汉子赶着装满粮食的马车停在道上,久久不动。两盏茶的功夫后,又有一个汉子慢吞吞走来,两人便坐在道上天南地北地胡吹起来。

这钱墨还没到呢,可别是想念起他从前贵公子的生活,赖着不走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正是第三个下山的土匪。

卫潜给几个士兵使了眼神,十来个士兵便一股脑冲了出去,那三个土匪显然还没弄清是何情况,便被捉拿了。

又从这三个土匪口中问出些东西,这剿匪的事也该做个计划了。

他们既是约好了这个时辰,过时未归,那些土匪便会怀疑了,已经将情况摸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上山了,让他们无从准备。

在清河村的西南百里,若从静安县最近的山口出发,估摸着也要三四个时辰。那是人们最易疲倦的时辰,来个措手不及,便能一网打尽。

我正就去调派人手,你,去吗?

季睿修思索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我先将慕儿送回去,半个时辰后咱们窑道集合。

季睿修跟着去,卫潜心中更为放心,便也点了点头。

季睿修和林慕将此事一说,林慕虽有些担忧,终究没有拦季睿修。想必,林生的受伤亦让季睿修心中后怕,只有亲自确认那些土匪被剿灭,才能放心。

季睿修虽归于乡野了,却实实在在是一只雄鹰,雄鹰偶尔需要翱翔天际,却还是会很快回到他的身边,他不愿自己的担忧束缚了他的翱翔。

回到清河村,将此事一说,白君炎和大宝都想跟着去,季睿修终究没让大宝跟去,家中没有一个有功夫的,他现下是如何也放心不下。

季睿修和白君炎到的时候,卫潜已经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此行,他只带了五十来个人,皆是巡检司身手最好的。更有与他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加上他自己、季睿修和白君炎,足够将那些土匪制服。

有下午抓获的土匪带路,他们行进很顺利,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已经离那个洞口很近了。

夜间的森林是危险的,幸好是寒冬时节,否则,若遇上凶兽,又需费一番功夫。

就、就在前头了。

其实,眼力耳力极佳的三人已经看到了隐隐的火光,听见的细碎的声音,最多二里地,便是这群土匪的窝了。

卫潜吩咐身后的人打起精神,一行人缓缓前进,唯恐闹出大动静,让山中的土匪察觉。

这四个兔崽子还不回来,别是被抓去了。

巨大的洞穴前,燃着明亮的火把,将这百十来步的地界儿照的亮亮堂堂。

妈的,逼急了老子,放火将附近的村子烧个干干净净,看他们多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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